缅甸——那个犯罪的天堂,仅仅是提及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恐惧再次笼罩在两人的心头。
过了一会儿,楠歌才缓缓开口:“我只知道苏博洋不是好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涉足人口贩卖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幸好景明集团还没有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苏博洋已经得到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无疑会对苏见忠的地位构成巨大的威胁。
楠歌至今还记得,那天她亲耳听见苏博洋在密谋寻找苏见忠的致命把柄。
“你真的已经把股份转给了苏博洋? ” 楠歌声音颤抖着问。
许诗雅轻轻点了点头,说:“是。”
“你怎么那么傻?苏博洋怎么会那么好心收你做义女,他肯定没安好心。”楠歌的话语带着责备。
许诗雅苦涩一笑,“我知道,起初我也这么认为,只当他需要我配合对抗苏见忠,你知道,能拥有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已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惊喜?”楠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苏博洋了,他要的是万无一失,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的从我手中夺走这一切,只因他知道我喜欢苏见忠,他选择你,也无非是因为你易于掌控,还有……你的母亲……”
楠歌本想说她的母亲身份不明,但是又想,这恐怕是她最伤心的事,便打住不说了。
许诗雅听得明白,轻声问:“你们调查了我的身份?”
“嗯。”楠歌默然。
“楠歌,对不起……”许诗雅知道,任何道歉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
楠歌本不想原谅她,但是许诗雅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心中的恨意也淡了几分,“我不能说我已经原谅了你,我没那么善良和伟大,但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恨你了。”
许诗雅轻轻一笑,带着感激说:“谢谢。”
楠歌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发出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许诗雅不解的问。
“我笑你跟在柳如烟身边那么久,居然没有学会如何防范人心。 ”楠歌的话带着几分戏谑。
许诗雅沉默片刻,随后一声苦笑,“我知道苏博洋对我好是为了股份,只是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股份在我手上,谁也夺不走,却没想到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但是他对我太好了,好得我卸下了所有防备,他不仅将我介绍给所有人,还在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个重要职位。他承诺我,只要股份交接完毕,我就可以上任,他甚至还为我买了一栋别墅。”
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许诗雅喃喃地说:“那别墅十分豪华,我做梦都没有想过会住进这样的房子,他拿给我一本房产证,跟我说,我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楠歌在一旁咕哝了一句:“糖衣炮弹。”
许诗雅听见了,点了点头说:“没错,那就是糖衣炮弹,只是当时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和社会地位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的好运终于来了,以为我也能像你一样,拥有这一切……”
楠歌沉默了,她再次感慨于自己的幸运,同时,也对许诗雅的天真感到恼怒,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果然不假。
等等……什么是恋爱中的女人?她不是苏博洋的义女吗?楠歌,你别瞎想,但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却如同挑衅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楠歌只好不去管她,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怎么会晕倒在那山间别墅里?”
“山间别墅?什么山间别墅?”许诗雅一脸茫然。
于是,楠歌将自己如何被柳如烟骗去别墅,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许诗雅听完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天你给我打电话后不久,苏博洋就来找我,还带了一个律师,说有一份协议需要我签。”
“协议是关于景明基金投资的项目,以前一直由他负责,但现在我是新任主席,所以应当由我来确认。”许诗雅继续说,“协议内容很多我都看不懂,但能看懂的部分确实没问题,我正准备签字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我琢磨,最好还是找个律师咨询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我收起笔,也顺势收起了协议,说我不舒服,不想谈工作,明天再签。”许诗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楠歌急切地问:“然后呢?”
沉默中,她听到了许诗雅在哽咽。
楠歌只感觉心口一疼,“最后,他还是强迫你签了那份协议吗?”
可能是两人即将面对同样的命运,许诗雅的沉默让楠歌悲愤交加,她恨不得立刻把苏博洋抓起来,然后将证据狠狠甩到他脸上,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此时的她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何谈证据呢?
她听许诗雅声音虚弱无力,只怕苏博洋没少给她苦头吃,又想到她被遗弃在那间别墅中不知多久,忍不住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许诗雅身体微微颤抖着,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可我听你声音,好像很不舒服。”
“只是低血糖了。”许诗雅淡淡的说。
“我让他们给你送一些吃的来。”
“不用了。”
“放心,他们不敢让我们死,他们还要利用我们卖个好价钱呢!”楠歌开玩笑的安慰。
“我宁愿死在这里。”
许诗雅这句决绝的话,让楠歌心头猛地一跳。是啊,如果真的要被卖到缅甸,还不如死在这里。
可一想到苏见忠,楠歌又升起了希望,她说:“许诗雅,不要想着死,苏见忠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们的。”
“苏见忠?男人,靠得住吗?” 许诗雅不屑的质疑。
楠歌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靠得住。”
“你就这么信任他?”许诗雅的语气不再像方才一样轻蔑。
“嗯,他……”楠歌仔细想着合适的措辞,但想说的话似乎很多,可真要说出具体的来,又不知从何说起。
所有的感觉都是从心尖上划过的,有的留下深深的印痕,是属于他们二人,有的轻轻飘过,也只属于他们两人。
回忆那么浪漫美妙,无法用语言表达。
最后,楠歌只好简单地说:“他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