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潇一从丞相府出去就直奔了他母妃的宫中,原本以为母妃会如同往常一样费尽心思地为他筹谋,没想到今日一进宫便瞧见他母妃在寝宫里偷偷的哭泣。
一问之下,才知他外祖父在近日竟将他江家的表妹给送进了宫,居然是送去比她年龄都快大上一轮,给他的父皇做妃子!!!
他看他的外祖父是真的老昏了头了!
他那江家表妹也就是江元朝的亲妹妹江玉烟,与他母妃那是铁打铁的姑侄关系。
也不知他外祖父是不是被驴踢了脑子,竟做出要姑侄二人一同伺候一个男人的事情出来!
这事还未与他们母子二人相商,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母妃又整日沉浸在被父亲所抛弃,被亲侄女抢走夫君的伤痛中,都没有想起给在皇子府禁足的他递个信。
姬楚潇本来就因为白日里在相府所经历的惊天霹雳, 已经让他的愤怒达到了巅峰,此刻又出了这档子事,今日他的愤怒值简直叠满了,直接怒发冲冠的拉着丽妃冲到了勤政殿。
仗着往日里景文帝对他的宠爱,仿佛初生的牛犊并不惧怕老虎的凶狠一般,对着景文帝也不行礼直接怒吼出声。
“父皇,你为何近日来如此冷落母妃,你不知道她这些时日过得很是凄苦并不开心吗?”
“这就是所谓的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
“放肆!!!”
景文帝从姬楚潇进门时拉着丽妃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是要为她母妃撑腰。
却不想他如今竟如此胆大,竟敢公开与他叫板!
他捏住龙案前的折子伸手就向姬楚潇扔去,觉得不解气又将手边装着茶水的杯子也一股脑的朝姬楚潇的头上掷去。
只听奏折落在姬楚潇的头上又哗啦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又被突然飞来的热茶泼了个满面,随即那已经将茶水全部洒在他脸上的琉璃杯,便如同完成了使命一般跌落在地,发出了一道清脆的破碎声。
姬楚潇虽然敢对着景文帝怒声相向,但此刻面对这位龙椅上的皇帝朝着他发着雷霆之怒,他仍然害怕的心里打鼓!
面对这劈头盖脸朝他袭来的玩意儿,他的双脚不敢挪动半步,只得低着头默默地受着!
他扒开粘在他脸上的还在往下滴着水的茶叶,用手摸了一把脸上湿淋淋的茶水,看的一旁的丽妃心疼不已,抽抽涕涕的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连忙用自己的手帕为她的乖儿子擦去脸上的潮湿。
心底涌出的是对景文帝长久以来的不满,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一节妃嫔如何与他九五之尊抗衡!
往日里对着皇后耀武扬威也不过是仗着景文帝的宠爱罢了,一旦他的宠爱不再,她这区区丽妃在这深宫之中便什么也不是!
更不用说如今的她已经处在失宠的边缘,父亲将她的侄女送进宫来名义上是为自己固宠,可一入宫门深似海,一旦她诞下自己的子嗣,人都是自私的,到时又怎会甘心站在她的背后,去拥护她的儿子呢?
她的楚潇已经不能再失了他父皇的重视和信任了,否则就真的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她收起心思,语重心长的佯装教训着姬楚潇。
“你这孩子就是太在意母妃了,快,跟你父皇认错!”
“母妃怎会过得凄苦,只不过是一人在宫中有些寂寞罢了,若你能常常进宫来看看母妃,母妃就心满意足了!”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景文帝一眼,两眼深情的望着那个坐在高位的男人。
而后又用着无奈的语气继续道。
“你父皇贵为一国之主,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这后宫又不是只有母妃一个女人,你父皇又岂能日日只陪着母妃一人!”
有丽妃这名为教训实则就是抱怨景文帝无情的劝导,姬楚潇对景文帝的怒气也算是稍微缓和了些!
他敛了敛心神,总算是朝着景文帝行了一礼,口中还说着。
“父皇恕罪,是儿臣不懂事,还请父皇原谅儿臣这次!下次绝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身为一国皇子,你看看你哪里有身为皇子的样子,前些时日好不容易说服大臣将荆州的事情交给你,你瞧瞧你办的是什么事?”
“百姓哪里还知道你三皇子姬楚潇啊,失了民心不说,全程还为那孙锦翊做了嫁衣!”
说完,景文帝的眉头都气的直跳动,想起这事,该死的竟查不出半分孙锦翊的背后之人,此人干净的不像话!
他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了,此事简直出奇的诡异,若他不是某人手中的棋子,便是他大煜朝只忠于他这位君王的臣下,可疑心病极重的他,如何相信这样的结论。
要说对他大煜绝对忠诚的人,也不是没有,那便是他的祖父孙太傅,可时隔多年,他也无法去验证他们孙家如今的居心为何?
眼前这不中用的逆子,一次又一次成了别人手中的剑被利用了个彻底都不知道,还在这一味的叫嚣着后宫女人争宠的事情。
他是越看越不顺眼,从未有一刻觉得此子竟如此草包!
以往他真是猪油蒙了心,竟还真的在他身上动了心思!
一股浓浓的叹息涌上心头,又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
景文帝无奈的叹息声重重的响起,直接响彻了整个勤政殿,姬楚潇知道父皇这是又对他失望了,心中只觉憋屈!
他小心的瞄了他一眼,见父皇对他一副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今日在相府所发生的一切,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他知道皇室竟蒙了这么大的羞辱,他都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还能不能完整的拴住!
还在思考如何开口的姬楚潇,却被景文帝下一句的质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是让你在府中好好思过吗,谁允许你私自进宫的?”
“你皇兄如今都还没有脱险,朕看你是等不及想陪葬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