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和女眷都已经离开了,现在还在殿中的全是宫中的妃嫔和皇子公主等等。
此刻听到宁贵人的嘶吼,众人都是大惊。
不知道的还以为七皇子就这么去了,不免唏嘘一片。
唯独姬宸琰面不改色的坐在位置上,那副面容和姿态,仿佛此刻天塌下来了他也不慌!
可温墨染见到七皇子嘴角还在止不住的往外冒着鲜血,心中止不住的咯噔一下。
但汲取了先前的教训,再加上身旁这人风轻云淡的那副样子,她的心底也有数了。
或许这人早早的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现在发生的所有都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只是可怜了七皇子那孩子,才六岁就被卷入了这样的旋涡。
可转念一想,想必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平静的度过一生,思及此,她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看姬宸琰。
他也是一样的吧!
而上方的景文帝也被宁贵人这声惊呼给吓到了,立马出声呵斥着张太医。
“怎么回事,为何小七愈发比刚才严重了,怎么还在吐血?”
张太医立马放下手中准备喂七皇子服下的汤药,转身面对着景文帝,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颤抖着双唇,语气有些惊慌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并无大碍,七皇子此刻所流出的血都是因为刚刚臣喂他服下的那颗药丸所致,排出来的都是毒血,熬制汤药需要一定的时间,臣恐怕七皇子熬不到那个时候,便率先用解毒的药丸给他服下,以免毒入肺腑。”
景文帝听言,终于算是放下心来,紧接着又问道。
“小七可有生命危险?”
张太医沉默了片刻,恭声答着话。
“七皇子暂无性命之忧,不过还要看服下解毒汤药之后,今日夜里是否会发热,若持续高热不退,便有生命危险!”
听着张太医这样的说辞,景文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太医院的人但凡没有直接说无药可救,那便是都有办法。
除了那毒......
作为姬宸琰的父亲,他也是不愿意看到姬宸琰饱受病痛的折磨,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向太医院的人施压,可太医全都束手无策!
如今,太子的毒虽不知是何人所解,但终归是恢复了正常人的身体,他也是高兴的。
可恨的是,小七又中了此毒,若太医院还是没有办法,或许他这个做父皇的要去探一探姬宸琰的口气了,同是兄弟,想必太子也不愿意看到小小年纪的小七跟他遭受一样的折磨。
小七的事应当还有转机。
沉思片刻之后,他又对着张太医发令道。
“全力救治,小七要是少一根汗毛,就用你的脑袋来陪葬!”
张太医听着这话都快要当场晕过去了,忍不住在心里低骂着景文帝。
皇上这是耳聋了不成,他都已经说了七皇子的毒无解,现在还给他下这样的死命令,是特地想要他这条老命吗?
只见张太医在一瞬间就仿佛老了十岁,他哭丧着脸,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回应着。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无助的磕了一个响头之后,又回过头来,端起那碗汤药给七皇子喂下。
一旁的宁贵人听见景文帝如此看重小七,心头更是不是滋味,可怜她的皇儿就这样冰冷的躺在这里,可那贱人却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终有一日,她要亲自手刃了她。
待张太医将药喂下之后,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七皇子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奶声奶气的喊着,“母妃...”
“母妃,儿臣好痛!”
宁贵人见着七皇子醒了过来,一把匍匐在七皇子的身前,紧紧的抱住七皇子,喜极而泣哭了起来,嘴里还一遍遍的嚷嚷着。
“承望,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台上的景文帝和太后等人见着七皇子醒了过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太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战斗,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七皇子就这么交代了过去,她该怎么走出这个为她而设的宴会。
而在这时,何毅也审查完了整个会场里所有有疑点的地方,此刻正走上前来准备向景文帝禀明。
“回禀皇上,经过微臣的仔细查探,整个宴会上所有的膳食点心,包括饮用的酒水等都没有问题,此事颇有蹊跷,所有赴宴的大臣们和皇室中人桌上摆放的全部吃食都是一样的,唯独七皇子一人中毒,实在是说不通。”
“臣猜测,或许是七皇子白日里还吃过什么东西,与今日宴会上的什么东西相冲,才因此中毒,这就要有劳太医院去查证了。”
何毅的猜测也正是应了之前张太医的判断,七皇子或许是白日里吃了什么与这宴会上的吃食相克才引发中毒。
景文帝听着何毅口中的话,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确保了自己并不会因为今日宴会上的什么东西而中毒就好。
他对着何毅点了点头,禀挥手示意让他退去一旁,而后又对着张太医说着。
“张太医,你瞧瞧七皇子眼前的吃食,会与什么东西相克?”
“宁贵人,你是小七的母妃,平日里也经常相伴在她的身边,你可记得今日他都吃了些什么?”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若不知,便唤来贴身伺候他的宫女上前询问。”
宁贵人听着景文帝的话,眸子里有一丝不寻常的珠光闪过,随即,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朝着景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哽咽道。
“皇上,今日承望早上就用了一点莲子炖燕窝,中午就是和往日一样御膳房送来的一些碟酱肉,清蒸鱼,溜海参...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宁贵人顿了顿,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出声。
“对了,大概酉时末的时候,承望在德妃娘娘的宫中用过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