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合起眼那一瞬,化作流光飞回了嘉萝身体里。
君兰辞再无后顾之忧,举起剑对准冰棺中的炎烈。
嘉萝已经回到原主身体里,严阵以待站好最后一班岗。
“神玄,敢伤吾儿,你找死!”
一道蕴满怒火的声音在大殿内响彻,正是姗姗来迟的天帝发出的。
闭眼装晕的嘉萝在心里为天帝点了根蜡。
这时候来,根本就是送人头。
不过天帝这个人也挺该死,送人头就送人头吧。
这般想着,嘉萝耳边又响起一道声音。
“大胆神玄,竟敢将我女儿的神魂抽出关进镇魂塔,我凤族绝不会放过你!”
得,又来一个。
凤族族长在原着里为了权势地位,杀了很多无辜之人,他嘴里说着心疼女儿,照样让她被困天宫千年,是个很虚伪圆滑的人。
这两人来送人头,嘉萝一点都不担心。
不过以他们两人的惜命程度,显然不可能只自己来。
凤族族长话音落后,大殿外陷入噪杂,今日赴宴的宾客大半都被天帝和凤族族长唬来——他们听说嘉萝回归和君兰辞闯入天宫的消息后,犹豫了很久,到底下定决心,想借今日各族齐聚的机会除掉君兰辞。
一则君兰辞确实嚣张,他们早就心生不满。
二则各族强大战力都在,有这么多人托底,不愁拿不下君兰辞,便是拿不下,也能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背后的神栖山彻底沉寂。
天帝眼底闪过精光,扬起声音,“君兰辞,你爱慕太子妃,为阻止她嫁人,将她掳走在先;擅闯天宫,因嫉妒欲杀吾儿在后。你如此无视天规戒律,胆大妄为,今日我便取了你的性命,替神栖山清扫门户。”
君兰辞在天帝进来时已经转过身,直面大殿。
眼下听到天帝的声音,他发出讽刺的笑声。
“你笑什么?难道吾说得不对?”天帝沉声质问。
君兰辞不语,唇角扬得更高,满殿都是他讥讽的笑声。
“天帝说得一字不差,我确实爱慕帝姬,见不得她嫁给别人,也确实因为嫉妒想杀炎烈。”君兰辞止了笑声,坦诚道。
天帝微怔,身后仙人一片哗然。
“我有罪我认,我笑的是你这同样满身罪孽的人竟然高高在上地审判我,你哪里来的脸?你又算什么东西?”君兰辞的声音又冷又怒。
天帝沉下面色,“神玄,你已堕入魔道沦为堕魔,就休要胡言乱语了,你以为你所说的,仙界各族会相信吗?”
说罢,天帝化作本体,与宫殿几乎等高的巨大老虎瞬间占掉大殿之内四分之一的空间。
老虎扑向君兰辞。
君兰辞身形未动,刺出长剑。
长剑和老虎缠斗在一起,一旁的凤族族长也化作本体,嘹亮的凤鸣声在众人耳边响彻。
和老虎焦灼的长剑发出一声争鸣,一分为二,一柄留下继续和天帝纠缠,另一柄斜掠至凤族族长身前。
君兰辞修无情道,善剑,方才面对嘉萝,他始终不曾出剑。
对付天帝和凤族族长,倒不必再留手。
两柄剑化作四把,六把,八把……
直到最后老虎和凤凰周身都被剑尖对准。
君兰辞虽然堕魔,但他的仙力确实高于天帝和凤族族长,再加上魔气的加入,使他的仙力更加具有攻击性。
天帝和凤族族长竟然落入下风。
君兰辞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云螭帝姬生来便是至阴之体,心头血可助太子神魂不灭,天帝找上我,要我下界为帝姬系上移情锁,将她的感情全部移给太子。”
老虎猛然嘶吼一声,虎目怒视着君兰辞。
君兰辞一概不管,继续道:“我与帝姬在人间相恋,可移情锁却把帝姬对我的感情移给了炎烈。我捉上官秋月,只是为了拨乱反正,炎烈为救她陷入昏迷,她本就该替炎烈蕴养神魂。帝姬是无辜的,不该成为替炎烈蕴养神魂的容器。”
“我只想要回我的妻,让她回到我身边,不被他人利用。还望仙界各族莫要插手此事,否则别怪我心狠。”
大殿外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往后退了几步,很明智地没有选择插手这件事。
天帝和凤族族长发觉自己连君兰辞的佩剑都无法战胜,俱心神震颤,他们想脱身,却发现四处都是剑气,剑气形成囚笼,把他们困在其中,锋利的剑芒不停切割他们的皮肤。
没过多久,两人狼狈地倒飞在地,纷纷化为人形,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君兰辞脚尖轻点,从冰棺上下来。
他站在距离冰棺几步远的地方,手中佩剑萦绕着仙力和魔力,剑意铮铮,剑势如虹。
他的指尖运转起黑白二色,对准冰棺挥出自己最强一剑。
“不!”伏趴在地面的天帝失声尖叫。
他的声音阻止不了长剑的刺出。
惊天剑芒直刺向冰棺。
君兰辞睁大眼,唇角微微勾起。
只有炎烈死了,嘉萝才能回到他身边。
他要亲眼看着炎烈死。
可他没能看见长剑摧毁冰棺,反而看到一条金龙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冰棺前。
剑身没入龙身,金龙高叫着发出痛苦的声音,龙尾四处摆动。
金龙伏在冰棺上,变成了嘉萝的样子。
她身上的血把冰棺整个染红,血水顺着棺身往下流。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震碎冰棺棺盖,跌进了冰棺内。
“阿萝!”君兰辞目眦欲裂,嘶吼道。
他脸上的笑彻底消失,被无尽的惊恐替代。
他忘记使用仙法,疾步跑向冰棺,跌跪在地面。
他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碰嘉萝,只敢透着冰棺凝视嘉萝的脸。
嘉萝伏在炎烈身上,将脑袋埋在炎烈肩上。
她伸出手,抚摸着炎烈冰冷的脸庞,眼角流出泪水。
“我好想你啊。”
“你说过要接我回家的。”
“这话我记住了,今生等不到你来接我,来世你一定要早些出现,带我回家。”
“不然我要生气的。”
“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若真惹我生气了,你定是很难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