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审判长听完,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还请说出你的理由。”
“据我所知,这个马文斌对叶主任的二公子叶兴舟有恩。
马文斌取保候审,就是叶主任出头保的。
而且马文斌出逃,也是叶兴舟协助的。
为此,叶兴舟也被检察院起诉了。
鉴于马文斌和叶兴舟的特殊关系,我认为叶主任的证词是不能作数的。”
“叶主任的证词不能作数,还有宝丰园的曾强管事,难道他的证词也不能作数吗?”
罗审判长面带疑惑地问道。
“是的,不能作数。
因为曾管事与马文斌是合作的关系,他们之间曾签有供货协议。
这是协议的影印件,请审判长、陪审员过目。”
说完,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了上去。
罗审判长拿起来看了看,与左右陪审员耳语了几句,这才说道:
“经合议,同意原告所说的,被告证人的证词不成立。”
此言一出,证人席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原告一方的证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尤其是齐鸣的母亲,更是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而马文斌这一方则面面相觑,尤其是李梅,气得直接站起来,指着范义伟说道:
“你这纯属是强词夺理,他们的证词怎么就不能作数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你那方的三个证人还与齐鸣是一伙的呢,自然也不能总做数。”
“你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权力来质问我?”
范义伟一脸不屑地问道。
“我是马文斌的妻子,我为我丈夫鸣不平,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没想到李梅也义正言辞地怼了回去。
如今马文斌这边的证人席上悄无声息地多了几个人,李梅话音一落,便得到了众人的一片赞美声。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着指责起来。
范义伟见一个怀了身孕的年轻女子竟敢当面挑战自己,顿时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说道:
“我是和你丈夫打官司,不是和你打官司,也不是和你们夫妻一起打官司。
所以,还请你闭嘴。”
没想到,范义伟的话惹恼了翟文娟,只见她拿手指着他怒道:
“我看该闭嘴的是你,我倒想问问你,曾管事和马文斌之间签的合作协议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你敢说是凭正大光明的手段拿到的吗?”
“对呀,这个合作协议只有我和马文斌手里有。
我的那份一直锁在办公桌里,能倒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
曾管事也质问道。
“我怎么拿到的合作协议,实在没义务向你说明。
如果你怀疑我,大可以到派出所去告我呀。”
范义伟一副无耻的嘴脸说道。气得曾管事差点与他动起手来。
罗审判长见情势有些控制不住,与两位陪审员商议后,拿小木锤敲了敲桌面,高声喊道:
“肃静!肃静!
鉴于被告方证人与被告之间存在利益关系和报恩关系,因此,三人的证词均不能成为合法证词。
而原告方证人与原告之间不存在以上关系,且吴宪,赵凯,马军三人与齐鸣本是本案的当事人,
故经本庭合议认为,此证言可以采纳。
即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是马文斌抢了齐鸣的军帽。”
此言一出,叶主任再也坐不住了。
也不考虑啥形象不形象的,猛地站起身,怒道:
“简直乱弹琴,没想到在人民的法庭上,竟能听到如此荒谬的论断。
我给马文斌军帽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他。
曾管事与马文斌确实签过合作协议,可他代表的是宝丰园,又不是他个人。
请审判长说说,怎么就不能为马文斌作证了?”
罗审判长见叶主任动了气,也不想把场面搞僵。
要知道他们这些老将军可都是为革命流过血,流过汗的老革命。
若是犯了众怒,就连林副市长也不见得有把握顶得住舆论的压力。
于是,又与两位陪审员耳语了一阵,解释道:
“请首长息怒,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也是遵照相关法律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既然您有此异议,我们可以允许你方提出新的证据。”
马文斌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万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岔头,不由暗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范义伟的能力。
事到如今,要让他到那里去找新的证人。
范义伟见马文斌愁眉不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嘲讽道:
“马文斌,抢了军帽就抢了,有啥不敢承认的?大丈夫要敢作敢为嘛。
等你服了刑,我去监狱看你的时候,送你一摞军帽戴。”
范义伟的话把马文斌的脸都气青了,不过此时的他也只能攥着拳头忍着。
同时在脑海里快速地思索还有谁还能够为他作证?
“这顶军帽就是这位小兄弟的。”
说这话时,法庭外走进来一个手执大扇子的道姑。
马文斌边一看,这不是买他那根玉簪的云清道长吗?
刚要开口打招呼,却被道姑一个眼色挡了回去。
就听云清道长对罗审判长说道:
“我是云虚斋的欧阳清,我愿意为这位小兄弟作证。”
罗审判长见来人的打扮,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道长乃是方外之人,如何插手红尘中事?”
“路见不平,仗义执言,是我道家的本色。
况且,贫道早已下山融入红尘,不存在方外之说。”
云清道长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那请你说说看,可认得眼前之人?”
云清道长摇摇头:
“不认得。”
“既然不认得,那你又如何为他作证?
又如何知道他受了冤屈,需要人作证呢?”
罗审判长不可置信地追问道。
云清道长扬了扬手中的沈曦晨报:
“这件案子在开庭前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我之前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今天侥幸读到了这张报纸,才知道事情的大致经过,也知道了这位兄弟叫马文斌。
于是,我忽然想起来有一天我曾经在宝丰园门口看到过他。
因此,我觉得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就来到这了。”
“哦,既然如此,还请如实回答,那天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