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与阿强说的差不多,寝室里堆满遗弃的桌椅板凳和破旧的高架床。我俩花了十来分钟,把每个屋子看了一遍,没发现异常,便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在楼梯间右手方向,几米远的寝室门口,一个黑影映入眼帘。灯光未照过去时,昏暗之中,我恍惚觉得那像一只人脚。我不禁骂道:“哎呦,卧槽!”阿强在身后捶了我一下:“吓我一跳,喊啥呢!”我颤抖着指向黑影,阿强将灯光照过去,原来是一只鞋。阿强像看傻子一样瞥了我一眼,我尴尬地挠挠头,走上前查看。那是一双女式厚底靴子,款式老旧,像是零几年冬天地下商场卖的那种。我心里犯起嘀咕:男寝室楼怎么会有女鞋?
继续朝走廊深处走去,我们看到中间有个腌咸菜用的灰坛子,里面有个带把手的不锈钢水杯。看到这,阿强明显一愣,随后起身不再理会,径直去翻旁边的寝室。二楼看了一半,我觉得乏味,没啥特别的,寝室里都是大同小异的杂物。等查看下一间屋子时,我懒得进去,站在门口等阿强。
就在我百无聊赖四处张望时,“啪啪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声音很轻,不像是在三楼,倒像是四楼甚至五楼,有人在走廊里疯狂奔跑。“卧槽!”我又喊了出来。“你有完没完?”阿强听到喊声,跑出来踢了我一脚。我拉住他,示意他别出声,仔细听。然而,刚才的动静消失得无影无踪。阿强没察觉到异常,嘟囔道:“啥都没有,人吓人吓死人,别一惊一乍的。”说完便走开了。
二楼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继续往三楼爬。三楼与一二楼截然不同,地上铺满一层一层类似稻草的东西。我没认出来,阿强蹲下捡起一根,仔细端详后说:“是艾蒿。”我心中疑惑:端午节插在门上辟邪的艾蒿,怎么铺满了这层楼?
继续往里走,在三楼好几间寝室的桌子上,我们发现燃尽的蜡烛,走廊墙根还散落着长短不一的白蜡。有些寝室墙上喷着不知名的图案,像是有人在此玩过招魂游戏。
没一会儿,三楼看了一半。阿强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上回我们差不多看到这儿,怪事就发生了。”他这话,让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此时说不害怕是假的,正当我要推开 314 寝室的门时,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我俩对视一眼,从阿强的表情能看出,他也听到了。这声音像久未上油、快要锈住的金属摩擦声。刹那间,我浑身一激灵,赶紧冲到阳台,将电棒照向楼外广场荒草丛中的旗杆。我招呼阿强过来,急切地问:“咱俩刚翻墙进来时,旗杆上的旗子是降半旗吗?”阿强愣住了,迟疑道:“我……我没注意,好像是吧……别管了,可能你太紧张记错了,先出来,还有两层没看呢。”说着便往外走。
我被这几声吓得腿肚子发软,战战兢兢地问阿强:“要……要不别弄了,回……回家吧。”阿强却坚持:“行了,别自己吓自己,都到三楼了,不差最后两层,走走走。”说着,他已走到门外,我赶忙跟上。
刚在走廊站定,“啪啪啪”的疯跑声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更大,就在四楼,且由远及近,像是正往我们头顶冲来。阿强听到后,一边往四楼跑一边喊:“艹!我倒要看看是谁!”我紧跟其后,一刻不敢落下,恐怖片里落单必死的桥段我可清楚得很。
一到四楼,阿强用电棒照向两边走廊,大喊:“出来!艹!”然而,空无一人。阿强骂了一句,又往五楼跑,依旧什么都没发现。我们只好悻悻地回到三楼。
“你在这等着。”阿强说完,便往楼下跑去。“卧槽,你干嘛去,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我刚要跟上,阿强已跑了上来,手里拎着二楼看到的那个坛子。“你拿它干啥?”“别管,你给我打好光就行。”阿强把坛子放在走廊中间,又四处张望,在地上捡起两根差不多长的白蜡烛,掏出打火机点燃,摆在坛子两边。接着,他把坛子里的不锈钢水杯拿出来,放在身前,蹲在地上,关掉电棒当棍子,“当当当”地敲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我盯着坛子两边的白蜡,右边的燃烧正常,左边那根自点燃起就光线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闪烁着。阿强念了几句,也察觉到左边蜡烛异样,停下动作。他走过去,把两边寝室门紧紧关上,确保不透风,回到原位继续敲击念叨。
起初,左边蜡烛还是老样子,随着阿强一次重击,那摇摇欲坠的火苗“腾”地一下窜了起来。阿强没停,敲击速度加快,嘴里嘟囔的语速也变快。大概过了十几二十秒,突然“砰”的一声,右边蜡烛像被猛踹一脚,朝着右边寝室门飞过去,随即滚落地上,熄灭了。左边蜡烛也跟着灭了,走廊瞬间陷入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连连后退。阿强也被吓到,赶忙退到我身边。我颤抖着拉住他的衣服问:“为……为啥啊?蜡……蜡烛呢?”阿强也慌了:“不知道啊,我看好像是飞走了。”“你玩的什么鬼把戏?”“我在网上学的招魂术,这……这是灵验了吧?”“你特么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