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家弥漫着浓重的悲伤,像发了霉的旧棉絮堵得我喘不过气。她坐在破旧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脸上满是泪痕,嘴里喃喃着:“孩子……都是孩子……”我静静地听着,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魏嬷嬷断断续续讲述当年的惨剧:一场大火吞噬了育婴堂里所有幼小生命,浓烟滚滚,火舌肆虐,哭喊声响彻夜空,最后归于死寂。“可是……有一个孩子……不是被烧死的……”她声音低得像蚊蝇哼鸣,我竖起耳朵才听清。“不是烧死的?”我猛地抬头,心脏一阵狂跳。“是被……掐死的……”魏嬷嬷颤抖着说出这几个字,如巨石砸在我心上。我后背发凉,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鬼婴一直在复仇,原来它是带着无尽怨恨的冤魂。我涌起一股兴奋感,真相快要浮出水面了。
“是谁?是谁干的?”我急切追问。魏嬷嬷沉默着,低着头,身体颤抖得像风中枯叶。良久,她缓缓抬头,眼神充满恐惧,沙哑地说:“是……是谢老头……”这三个字如晴天霹雳。谢老头?那个引导我学习风水相术的人?我难以置信,看向谢老头,他脸色如常,只是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不可能!你胡说!”我吼道。魏嬷嬷摇头,泪水模糊双眼:“我亲眼看到的……是他亲手掐死了那个孩子……”谢老头长叹一声,缓缓点头。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像个傻子被耍得团团转。
“为什么?”我声音嘶哑问道。谢老头默默转身朝门外走去。我们来到他的住所,却发现他死了,躺在床上双眼圆睁,脸上凝固着恐惧,胸口插着匕首,鲜血已凝固成暗红色。我心头一震,正疑惑时,门外传来嘈杂声。一群村民拿着锄头、铁锹,气势汹汹走来,眼神充满愤怒和仇恨。“就是他们!他们杀了谢老头!”一个村民喊道。“抓住他们!为谢老头报仇!”另一个村民跟着喊。我明白被陷害了。“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杀谢老头!”我大声解释,可声音被怒吼声淹没。村民们举着农具,像红了眼的野兽,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谢老头想说话,村民却根本不听。
当村民们认定是我们杀了谢老头,举着农具围过来时,我心中涌起怒火,但很快冷静下来。我扫视愤怒的村民,猛地举起手中的符纸,大声说道:“你们这群愚蠢的人!你们以为谢老头是我们杀的?看看这个,这是操控鬼婴的符咒,谢老头一直利用鬼婴作恶,现在他死了,有人想嫁祸我们,你们却轻易被蒙蔽双眼!”说罢,我运用风水相术,让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散发出幽冷光芒,村民们被惊得纷纷后退。“今天,我不仅要查清谢老头的事,还要揪出幕后黑手,你们要是再敢阻拦,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们被围在中间进退两难,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屋子,感觉有东西吸引我。我眯眼调动感知,一股阴冷气息飘出,和鬼婴气息很像。我冲进屋里,村民们也跟着进来。屋里乱糟糟的,我目光定格在墙上的几张黄色符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符号。我再次调动感知,确定就是这些符纸散发着和鬼婴一样甚至更浓烈的阴冷气息。
我一把扯下符纸,转身对着村民们吼道:“你们看看这个!这就是真相!鬼婴的力量就来自这些符咒!”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符纸在风中剧烈颤抖,仿佛有生命一般。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手中的农具缓缓放下,脸上的愤怒逐渐被疑惑所取代。
谢老头死得不明不白,这些符咒像个巨大谜团笼罩着村子。我隐隐觉得背后隐藏着更大阴谋。我深吸一口气,攥紧符纸。“谢老头的事情,我会查清楚。”我的声音坚定。我看向胡寡妇,她瑟缩在人群后面,眼神闪烁。我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丢下话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片死寂。
我朝胡寡妇家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低低哭泣声和含糊呓语。我猛地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屋子里,胡寡妇正对着穿着婴儿衣服的破旧木偶神神叨叨念着什么。我一把夺过木偶,一股阴冷气息钻进手心。“这是什么?!”我厉声问道。胡寡妇吓得浑身哆嗦,瘫坐在地,眼神满是恐惧。“我……我不知道……”她颤抖着说。我冷笑,举起木偶:“那这是什么?!”胡寡妇眼神躲闪,嘴唇翕动却不肯开口。我心里明白,这木偶肯定和鬼婴、谢老头以及那些符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木偶。“看来,得去找个明白人问问了……”我的目光落在村口老槐树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