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师,请。”
顾二老爷一听有救,忙不迭来到刘氏身边,甚至帮忙捏开她的嘴。
刘氏急得不行,她有没有事,自己还不知道吗?
闻到那股药味,她猛地睁开眼:“我不吃,我好了,老爷!”
“醒了!”
顾二老爷见了,只觉得蔡大师的药丸果然有奇效,不过是凑到鼻下嗅闻,就将刘氏唤醒了。
他大喜:“梅梅,快吃下大师的药,你如今不清醒,是被邪祟上身了。”
他想到刚才刘氏陷入昏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不要找我,不是故意害你们之类的话,心道恐怕刘氏以前是害过人,如今邪祟一激,便不可收拾了。
“我不吃,我没病,我好得很。”
刘氏拼命扭头躲着药丸,谁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她刚才是被吓得不行,但如今缓过来,已经好了!
蔡大师咧嘴一笑:“嘿呀,夫人,您头上的黑气都要冲顶了,真不吃?不吃恐怕连这个月都活不过。”
远处树上,谢明月瞧着刘氏的额头还真出现了一丝黑迹,不由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蔡大师又不是真的大师,现在行的自然都是假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揭发刘氏的真面目,令当年她与顾清莹母女中毒一事的真相浮出水面。
“苟子涵的手笔。”
戚缙山勾唇一笑。
“师爷袖中藏了升烟草,燃之无味,却能将额间熏黑,加之手中药丸吸引目光,无人想得到他用了升烟草。”
这种柱州的好东西,还是苟子涵从尉茂那儿学到的。
看到刘氏的额头变得黑青,顾二老爷的脸都绿了。
他下意识放开了刘氏的手,蔡大师趁机将药丸塞进了刘氏嘴里。
刘氏慌里慌张地去扣,却发现药丸入口即化,已经滑入了喉头。
“娘……您……”
顾宁在一边,看着刘氏的黑额头也是惊恐万分。
这还是头一回,她看到有人印堂发黑成这样。
难不成,娘真的活不过这个月了?
她连忙扑到刘氏手边,拉住刘氏的手。
“娘,您别动了,你的额头黑得不成样子,怕是邪祟入体已深啊。”
本来刚才刘氏胡乱呓语的时候她就守在一边,现在越发怕得不行。
她努力劝道:“您听大师的话,难道您要让这生债一直影响咱们一大家子吗?”
顾宁指着顾峰:“哥哥的仕途,女儿的以后,您总要想想的呀,况且您方才说的那些话……若是真的,还是请大师祛除业障为好。”
刘氏缓下动作,自己都迷糊了。
难道她真的邪祟上身了吗?
她抓住顾宁:“宁儿,我方才说什么了?”
顾宁抹着眼泪,难以启齿:“您喊着,不是您害的他们,不要找你,娘,您到底怎么了,难道您还害过人吗?”
蔡大师闻言冷冷道:“不是一人,而是两人,且还是一大一小。”
闻言,刘氏狠狠打了个冷颤。
那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就连顾清莹和谢明月母女俩亦是蒙在鼓里,太医都查不出的毒,不会被其他人知晓的。
可这神棍竟然知道!
她不信鬼神,一定是有人知晓了这件事,再故意揭发她。
太可笑了!
刘氏稍稍一想,便想到了谢明月那双沉静的双眸。
直接告诉她,就是谢明月和顾清莹这对母女。
“我没害过人。”
她咬紧了牙关,再也不肯松口。
想装神弄鬼吓唬她?没门!
蔡大师一摊手。
“夫人不肯配合,在下亦是无法徒手驱邪啊。”
他盯着刘氏:“啧,这邪祟又散开来了,都回退!回退!别重新沾染上,否则方才就白忙活了!”
这一下,不仅二房,就连顾三老爷亦是呵斥道:“二嫂是否已被邪祟附体?二哥,直接叫下人按住二嫂吧!”
刘氏听了,不顾自己还穿着一身中衣,立刻起身跳脚:“我没疯,我好得很!”
她一边说着,一边吼道:“是顾清莹害我,谢明月害我,是她们在装神弄鬼!”
说着说着,刘氏眼前一花,竟然凭空出现了顾清莹和谢明月的身影。
只是顾清莹的头脸都是好端端的,没有一丝烧成疤痕的样子。
就像当年她初入京城时,看到的那般温婉动人。
怎么会这样?
她愣了一瞬,指向顾清莹:“你的脸不是早就烧毁了吗?一定是你女儿帮你易容了,好来吓唬我是不是!”
“娘……”
顾宁眼睁睁地看着刘氏指向空气,对着空中无人之处大吼。
“娘,您在和谁说话?”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躲在了顾峰的身后。
刘氏、刘氏真的被邪祟附体了……
顾三老爷和顾二老爷听见“烧毁”、“女儿”二字,更是齐齐变了脸色。
这话的指向再明确不过,说的不就是顾清莹和谢明月吗?
刘氏害的人,竟然是顾清莹?
顾二老爷忍不住大喝一声:“梅梅!清醒些!”
可刘氏眼中,却满是顾清莹和谢明月的身影。
顾清莹和谢明月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笑着,突然就流下了两行血泪。
“刘氏,你害我母女好惨,我的昭宝儿十年无出,皆是因为你下的毒……”
“不是我,不是我啊!”
刘氏对着空气大叫,院中其他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这不是邪祟上身是什么?大师,请您快快出手!”
顾二老爷急道,蔡大师却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不妙啊,夫人体内生债寸寸长,已经扎根体内,如今靠我,是没法拔除了。”
他点燃一张符纸贴到刘氏背后,刘氏却恍若未觉,只是一脸惊恐地缩到担架上,不住地用被子捂住自己。
“我下毒只是想让你们难过些,并非想要害死你们,你们别来,别来!”
一言一行中,俨然把自己做过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顾家人的脸色全都难看极了。
“那难道……我夫人如今没救了吗?”
顾二老爷依旧不忍心地问。
蔡大师一脸难色,揪着胡子沉默半晌,终于一拍手。
“还有个办法。”
他对上顾二老爷期盼的双眼。
“将当初被她害的人找来,她害的人还未死,只要诚心诚意地解开这道结,便还有救。”
蔡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捻着袖中的丹药。
妙啊,据说苟圣手是结合了岭南一片的毒菌子,用微妙的毒性,制成了这种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恐惧的丹药,用在此处,当真是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