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浑身散发出骇人气势:“你觉得王招娣跟江文强对我有恩是吗?如果他们是人贩子,把我从亲生父母身边拐来的呢?”
刚会走路,他就要帮着家里干活。
明明以前王招娣多重男轻女一人,江大雪跟江小雪都会帮王招娣干家务活。
可随着他能走路起,这些活居然都归他了,寒冬腊月都不允许他用热水。
一到冬天,手上就要长冻疮,可疼。
可家里的柴火都是他捡的,也不允许他上学。
江爷爷江奶奶也不管,江家早就分家了,估计两个老人也知道江文强两夫妻的性子,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渐渐地,他长大了, 懂事了,才晓得,原来王招娣跟江文强也是会疼孩子的,只有他,一个外来人,得不到人关心而已。
江大壮反驳道:“不可能,爹娘不会骗人,他们说了,小弟死了,回家的路上见你在路边,才把你带回家的,你不要冤枉爹娘。”
绝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这些年是在助纣为虐吗?
江泽冷笑一声:“你不信,回去问问王招娣跟江文强呗,他们不是叫我杂种吗?有这样叫过你们吗?”
杂种,孽种,二狗子,他都听腻了,还是江泽好听。
江大壮犹豫道:“你等着,我回家告诉爹娘,你小子敢直呼爹娘大名了,等着瞧。”
宋晚月的心狠狠触动了一下。
没有亲人呵护,关心,自己拥有的只有孤寂。
等江大壮走后,宋晚月把李娇娇先支走了。
如果此时帮了江泽一把,万一他以后能帮上她的忙呢。
首都的江家人从政的,从军的多,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
她想做生意,就得结交些大佬,眼前人不就是。
宋晚月摆出灿烂的笑容。
“江泽同志,你需要帮忙吗?想必你也找人查过,首都的江家人来过县城了吧?”
距离她给江泽地址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该有点眉目了吧。
江泽一惊:“你能帮我什么忙?我是查过了,那家人确实因为随军来过县城,包括江朝阳跟我是同一天出生,江母跟王招娣是同一个病房的,不出意外,我确实是江家的孩子,我该谢谢你的,要不请你吃个饭吧。”
大恩人,光是给钱,他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宋晚月走近,小声道,“我知道你恨江家人,你不想趁跟亲生父母相认前,把江家闹个天翻地覆吗?我可以帮你,作为条件,我需要你的帮忙。”
刚好在村里,她需要个帮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顾伟民想跟周兰花在一起,她就给人添点堵吧。
“比如,江大壮耍钱打牌,江文强爱钻周兰花被窝,周兰花的入幕之宾不只顾伟民,还有江文强,我碰见过一次,在,咳咳,在河边的苞谷林里。”
苞谷林确实是偷情的好地方,往地里一趟,谁也瞧不见,还挺刺激。
原主拉肚子时,就撞见了,惊恐地捂住嘴跑了。
江泽若有所思道:“行啊,合作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等下, 你想对付顾伟民吗?他得罪你了?”
除了这个,别的江泽也想不到。
宋晚月点点头:“是,你想对付谁,跟我说,我也可以帮忙出主意,我们可以是朋友,我说真的,我们都是要回首都的,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有打算吗?”
应该私下里学了点知识吧,不然生意做那么大,还不被骗了。
江泽颔首:“好,我交你这个朋友了,你胆子真大,周珊珊他们是被你反算计的吧?不可能一时顾家人都出事,你的嫌疑很大哦。”
正是嫌疑很大,所以她才需要帮手。
总不能一出事,就找崔婶帮忙做人证吧,这也太明显了。
宋晚月没否认:“我想把周珊珊跟陈解放凑一对。”
如果都这样了,杨柳对陈解放还不死心,她就放弃做这个任务,该死的恋爱脑不听劝,那就吃吃苦头。
江泽:“我想把江文强跟周兰花凑一对,看看王招娣会痛哭流涕吗?在我印象里,他们两夫妻感情挺好,没有打过架,吵过几回吧。”
“至于高考,我会参加的,参加明年的高考,我的老师,就是牛棚的张建华老师,他三月份被接走了,走之前,告诉我一定要学习,说高考总会恢复,我没有放弃学习。”
宋晚月询问:“你在村里有要好的朋友吗?抓奸这事不如让他们来?我可以出钱,十块,就这两天吧,这几天陈解放往周珊珊跟前凑,周珊珊的数学需要陈解放辅导,顾大海气死了,拿周珊珊没办法,估计他还想跟着回首都。”
她想断了周珊珊回首都的路,从高考入手吧,这女人太能折腾。
周珊珊陷入顾大海跟陈解放的麻烦圈里,会怎么做?
善于利用周围能利用的一切,她要是放在后世,干销售,说不定能干个销冠。
仔细想了想,她拿了迷药跟催情药出来。
有药事半功倍。
“江同志,友情赠送,别客气,迷药跟催情药,如果能用上就用。”
江泽:“行,你过来点, 这样……”
宋晚月听得认真,江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第一次离姑娘这么近。
女孩娇媚动人的笑容一直在他眼前晃,还能闻到沁人的芳香。
“我回去了,再见,江同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同志。”
等女孩走后,江泽站在原地发愣,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耳尖粉红,他好像有明确的未来了。
想跟晚月在一起,跟她有个家,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女孩,像晚月,一定很漂亮。
然后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生活。
为此,他要更努力赚钱,眼下,先把麻烦事解决吧。
以前,他觉得没有文凭无所谓,可如果想做晚月的对象呢,他家里要是知道他是个没文凭的,一定会不同意的吧。
-
知青点,宋晚月回去刚好赶上晚饭。
杨柳在背语文书,盯着人发问,“晚月,你怎么才回来,去哪玩了吗?”
再上几天工就可以留屋里复习了,可杨柳紧张地不行。
最近陈解放又一直往周珊珊跟前凑,可气死她了。
宋晚月倒了杯水喝回道:“咳,就是上了个厕所,大的,陈解放呢?又去找周珊珊了吗?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她们女知青都努力了,可杨柳视线还是落在陈解放身上。
跟下了蛊似的。
杨柳垂头丧气道:“可不嘛,周珊珊一说她还没数学的复习资料,陈解放就屁颠屁颠的跑人眼前,献殷勤去了,还拿的是我给他的复习资料。花了大价钱买的。”
说着,杨柳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宋晚月手忙脚乱给人擦眼泪,谁知眼泪越擦越多。
“别哭,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不成,你看看别人行不行?别为渣男哭了啊?”
她见不得女孩哭,女孩子软乎乎,笑起来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