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危险过去,沈涛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他微微探出头,耳朵紧紧贴在窗边,努力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所以院长大人不在这儿,你也不清楚去哪儿能找到他?”屋内传来特维那元帅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与急切。
“恐怕是这样,元帅。”斯戴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似乎在为自己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而感到愧疚。
“今早我向你下达指令之后,我本期望能对你多些信心。”特维那元帅的声音愈发冰冷,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万分抱歉,元帅大人。为了寻找院长大人,我们可谓踏破铁鞋,将所有能想到、可能去的地方都彻彻底底搜寻了一遍,然而,至今仍未发现院长的丝毫踪迹。”斯戴利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微微弯下身子,以一种极为恭谨的姿态,语气中满是敬重地说道。
“有风,去把窗子关上。”就在这个当口,元帅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向那扇敞开着的窗户,微微蹙起眉头,冲着身旁的优格冷冷地下达指令。优格听闻,立刻像接到紧急军令的士兵,脚下生风,快步迈向窗边,双手稳稳地握住窗沿,缓缓将窗户拉拢。而此刻,在窗户下方,沈涛宛如一只潜伏于暗处、蓄势待发却又极度警惕的夜猫,紧紧地贴着墙壁,屏气敛息。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砰砰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腔,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生怕发出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被屋内之人察觉。
“至于你,斯戴利,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找到院长。我要你替我给他捎去一条极其重要的消息。就说,王室已然下定决心……”元帅缓缓转过身,神色冷峻如霜,目光犹如两把利刃,直直地盯着斯戴利,言语间裹挟着一股不容违抗、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
“您是说……”斯戴利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念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忍不住脱口而出问道。然而,话刚说了一半,便注意到元帅的眉头已然紧紧皱起。
“你打断我了,斯戴利!”元帅的语气中满是明显的不悦,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分贝,好似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响,“你就原原本本转告他,‘海上流民’明日必死无疑。”
“明日?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动手?”斯戴利和优格听闻此话,脸上刹那间布满了惊讶之色,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优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与不安,瞪大了眼睛,急忙出声问道。
“他会前往太阳宫参加早间的议政会议。等他返程之时,鹰眼会在半路设伏,送他归西。”元帅微微眯起双眼,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恰似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冷冽的闪电,语气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寒冬腊月里最为酷寒的霜雪之地。
窗外的沈涛原本盘算着趁着屋内二人交谈的间隙,悄然无息地离开这危险之地。可就在他刚要抬起脚步,准备蹑手蹑脚迈出第一步时,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附近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心中顿时一惊,整个人瞬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紧接着,又如同一只受到惊吓、极度警觉的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缩回到窗户边的阴影之中,后背紧紧地贴靠在墙壁上,连大气都不敢出,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您希望院长给鹰眼下命令吗?”斯戴利稳了稳心神,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斟酌着字眼,开口问道。
“不,鹰眼早已接到命令,无需院长再指手画脚。等你千辛万苦找到院长后,也把这一点清清楚楚地告知他。听明白了吗?”元帅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如刀削般锐利地看向斯戴利,眼神中满是审视之意,仿佛要将斯戴利的心思看穿。
“是的,元帅!”斯戴利连忙点头,动作干脆利落,微微颔首应道,身姿站得笔直,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尽显一副对元帅唯命是从的模样。
“很好。”特维那元帅满意地轻轻哼了一声,随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随风飘动的披风,动作优雅而又带着几分威严。整理完毕,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大步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门外。
“……这么看来,王室的命令已然下达。”斯戴利凝视着元帅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张上,嘴唇微微开合,轻声呢喃道。
优格站在一旁,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实在憋不住心中那如潮水般翻涌的疑问,终于开口问道:“斯戴利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道足以决定生死的命令,并非出自特维那元帅之手,”斯戴利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得如同幽渊,再次看向手中的纸张,声音低沉而又透着几分神秘,缓缓说道,“而是来自王太后。”
此刻,沈涛藏身于窗户一侧,心脏似敲鼓般剧烈跳动,震得胸腔生疼。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又一队士兵,他们步伐整齐划一,如同一架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正从他面前稳步走过。士兵们身上的铠甲,在这黯淡无光的天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幽光,每踏出一步,都仿佛重锤落地,令地面微微震颤。沈涛屏气敛息,胸腔里憋着一口气,仿佛连肺部都停止了工作,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会引来这些士兵的注意。
直至士兵们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沈涛才如一只被惊起的野兔,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发力,猛地撒开腿,朝着小路亡命奔逃。他的双脚好似装了弹簧,每一步都迈得又大又急,带起地面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