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所有人返回房间,各自休息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
艾达与埃米尔住在二楼四号。半夜,爱丽丝听到隔壁传来的砸墙的动静。没过一会,哨声响起,动静消失。
酒利尿。爱丽丝半夜起床解手,路过一号房时,里面的“磕—磕—”声不绝。
这像是在敲打着什么。一下又一下,把坚硬的材质凿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意识到伽拉泰亚这个点了还在雕刻,爱丽丝知道她心绪绝对很激动。
“伽拉……”
海伦娜手持盲杖,摸索着从二号房出来。在杂音的干扰下,她没有注意到穿了静音拖鞋的爱丽丝。
海伦娜敲打着伽拉泰亚的房门,关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明天的游戏很害怕?我陪你睡吧,伽拉,别紧张。”
“是有点紧张。”
伽拉泰亚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闷闷的——
“但我不想停手,我好不容易才将一块顽石打磨成不错的形状。我想一口气完成这个作品,不给自己回头反悔的机会。”
四位参与者,都在这个夜晚辗转难眠。
爱丽丝洗完手,悄悄返回自己的房间。她躺到床上,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掌握的事,闭上眼。
她睡眠一直很好,保持稳定的情绪,也让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打开手提箱使用药剂。
美美睡上一觉,爱丽丝起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开始梳头扎发。
她下楼吃早饭时,发现小情侣今天又没来。海伦娜与伽拉泰亚挂着两个黑眼圈,蔫蔫的。
整桌4个人,就属爱丽丝与奥尔菲斯精神奕奕。
不对,奥尔菲斯还没爱丽丝气色好。
“早上好,记者小姐的性子很沉稳呢。”
奥尔菲斯主动问安。
海伦娜随之也问了声好,爱丽丝一一回应。
她仍旧点了红茶,一份煎蛋,一份白面包。
早上除了爱丽丝,其余人基本都坐立难安。庄园游戏在下午开启是为了给参与者充足的休息,可是随着游戏时间的临近,反而给了一种死亡倒计时的紧张与压抑。
在这种压力下,连海伦娜都心神恍惚,困倦守在长桌边,更不提本就精神状态堪忧的埃米尔了。
临近午饭时间,埃米尔闹了一场,非常难看。餐桌上的摆设被砸碎,碎玻璃横飞,险些扎到人。
连在起居室闭目养神的爱丽丝都被惊动。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
爱丽丝快速掀开毛毯穿起外套,返回餐桌。
这声枪响压过埃米尔的发狂,在男人越来越弱的痛吟声中,爱丽丝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看到埃米尔捂着小腿倒在地上,被艾达抱在怀里。在安抚和镇痛剂的作用下,埃米尔眼皮打架,彻底不出声了。
奥尔菲斯手里握着一把小口径猎枪,给了艾达一个眼神。
这一枪不是为了杀死埃米尔,而是让他失去继续制造暴动的能力。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还有方才险些划过皮肉的碎渣。艾达也知道其中利害,所以她没说什么,只是背起受伤昏睡的埃米尔,沉默回楼上处理枪伤。
伽拉泰亚附在海伦娜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面色惶恐不安的盲女也匆匆起身,拉起伽拉泰亚,磕磕巴巴道:“那,那个。我们不饿,就不用午饭了,去休息一下。”
奥尔菲斯没说话,只是挥挥手,一边把猎枪放下,一边示意老管家打扫现场。
爱丽丝目光落在被揉皱的地毯上,那里的颜色要深很多,是埃米尔流的血。
根据出血量来看,奥尔菲斯那一枪非常控制。恰好处于一个让埃米尔受伤,但不至于重伤的情况。
埃米尔的搏斗实力,爱丽丝是知道的。
她感觉奥尔菲斯开的枪,与其说是阻止埃米尔伤人,更像是要限制他。
“那位先生的情况很糟糕。”
爱丽丝决定试探下奥尔菲斯,
“或许,他可以延后参加游戏。”
奥尔菲斯摇摇头,道:“庄园主的游戏,没有受伤就要退赛的说法。”
“好吧。”爱丽丝叹气,“真可怜,那位先生还没开始就被淘汰了。”
奥尔菲斯没否认的爱丽丝看法。
腿脚受伤的埃米尔,强行参加游戏也只有出局这一个选项。
在午餐时间出了这场意外,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太明媚,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午餐仍然很丰盛,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满了肉与酒。但谁也没碰酒,看着其他人咽下食物,喝着佐餐的饮料,爱丽丝只取用了两块湿润润的乳糕。
她很快下桌,说是要去拿东西,一上楼就把吃下去的那点全呕出来了。
爱丽丝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听着楼下觥筹交错,刀叉碰碟的声音,深吸一口气。
从手提箱里取出密封的牛奶饼干垫垫肚子,爱丽丝配齐能带的装备,下楼。
其余人已经吃的差不多,老管家正指挥着仆人们收拾残桌。
时间到了,面色惨白的女仆走到众人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女仆的带领下,吃饱喝足的一行人穿过起居室,踏过门廊,来到欧利蒂斯庄园的后院。
昨晚的暴雨已经下完,可天边仍然阴沉沉的。
空气中充斥着雨后泥土与植物的清香。爱丽丝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目光则落在停在后院间的那两辆马车上。
熟悉的蕨类植物花纹刻在车厢上,下面还有一串艺术字。
伽拉泰亚,海伦娜,奥尔菲斯上了前面一辆。爱丽丝看着艾达搀扶着埃米尔,跟在小情侣后面。
他们上车刚坐稳,戴着面具的马夫便挥动着鞭子启程。车厢摇摇晃晃,爱丽丝眼睁睁看着埃米尔与艾达变得困倦起来。
她知道,这是事先掺在饭食里的药物起了作用。爱丽丝也闭上眼睛假睡,心里则在默默估算着车程。
她上一世参加的游戏,曾经见到过两个庄园用来游戏的场地——【克雷伯格赛马场】以及……【不归林】。
值得一提的是,【不归林】并不遥远,就是欧利蒂斯庄园外的那片森林。
自从居住在这里的德罗斯家族出事后,这片森林怪事连连,凡是踏进去的人,甚至曾经在林中巡逻的护林员都神秘消失,才得名【不归林】。
爱丽丝上一世就是死在这林中,曾埋葬无数血案的欧利蒂斯庄园,也在那片山林野火中彻底落幕。
数着自己的心跳,爱丽丝发现,马车已经快离开【不归林】了。
她略微有些庆幸。
【克雷伯格赛马场】离欧利蒂斯庄园也不算远。
这座赛马场就是上一任庄园主为妻子建的。
老规矩,和欧利蒂斯有关的不得善终。上一任庄园主也落得个妻子自杀,自己破产的结局。这才不得已将欧利蒂斯庄园出售,奥尔菲斯趁机将童年居住地高兴买回。
当然,爱丽丝合理怀疑上一任庄园主的惨祸也有奥尔菲斯的手笔。
爱丽丝估算着时间,发现马车并没有减速。看来他们这一站,不是在【克雷伯格赛马场】下车。
又耐心等啊等,爱丽丝险些等睡着了。随着一个颠簸,她惊醒,心想这次的游戏场地怎么这么远?
感觉足足行驶了半个下午,马车的速度才降下来。
听到马夫的动静,爱丽丝放缓呼吸。
车门被打开,马夫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在每位参与者鼻下晃晃。
爱丽丝屏住呼吸,但面色依旧红润,丝毫没露破绽。
等马夫离开后,随着艾达醒来,爱丽丝才“努力睁开双眼”,满脸都是睡意。
她离车门进,率先下车,抬眼看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圣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