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为什么会摆一个屏风,感觉格格不入。”
“请问有人吗?”
正在房间里的爱丽丝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与女人疑惑的询问声,猛然惊醒。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下午明明说回来休息一下,结果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眯起了眼睛。
爱丽丝小小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已经天黑了?戚说过,最后一位参与者会在傍晚时分抵达。那在外面说话的,难道是刚来的黛儿小姐?”
思及此,爱丽丝起身开门,叫住正不停张望的女人:“黛儿小姐?”
艾米丽转过头,惊疑不定看着她:“您是……外面的先生提到过的甜心小姐?”
“外面的先生?”
“就是那位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一副精英模样的先生。他让我来餐厅找甜心小姐。”
“哦。”
爱丽丝扶扶额头,
“您说的是莱利先生啊。我想,他口中的甜心小姐指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伍兹小姐,她的笑容非常甜美,而且具有感染力。”
爱丽丝稍微解释了一下,继而将半个身子探出门外,目光在餐厅和走廊之间来回巡梭了两遍。
“奇怪,伍兹小姐不在餐厅?让我想想,她不会还在起居室吧?”
艾米丽诧异:“起居室?”
“对,您转个身子,就在您的后方。看到那扇门吗?那是起居室的侧门,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不过这是我猜的,我猜伍兹小姐可能去了那里。”
爱丽丝道,
“她也有可能回房间了。如果您不急,就在餐厅等一等吧,离吃饭不远了。”
艾米丽朝爱丽丝点点头,轻声说:“我去起居室找找她吧,门外的莱利先生让她带我去房间,我急着放好行李。”
爱丽丝目送着艾米丽走去对面起居室的侧门,伸了个懒腰打算去餐厅坐着。
没想到艾米丽抬起手刚敲了两下,起居室的门就被猛然打开。
金属制成的门把手重重磕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噪音。
在爱丽丝的视角,她看不清起居室里面的情况,只看到艾米丽的背影一僵,明显是被这动静吓到了。
但艾米丽的声音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仍然是柔和而礼貌周到的:
“冒昧了,伍兹小姐,能麻烦你带我去趟房间吗?”
艾玛迅速从里面跑了出来,草帽下的那张脸失去了往日的笑颜,而是有些惊魂不定:“当,当然。”
慈善家紧跟着出现在门口,咬着牙低吼:“你,她,呃,克利切有些不痛快,伍兹小姐,您还没有回答克利切的问题。难道你要拒绝……”
?他们下午在起居室里说了什么?
爱丽丝注意到克利切的状态明显不对劲,短短几个小时没见,他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不稳定,比和弗雷迪斗嘴时还要暴躁。
不等爱丽丝过去,艾米丽没有犹豫,语气强硬地顶了回去:“这位先生,伍兹小姐现在有约,抱歉,失陪了。”
克利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把推开两人,朝花房跑去。
爱丽丝想拉住他,可慈善家的速度太快了。当慈善家经过爱丽丝身边时,爱丽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
略微有些熟悉。
“呼……”
看着克利切离开,艾玛长长松了口气。
现在这里只剩三位女性,艾米丽直接开口问道:“刚才的那男人是谁?”
“克利切. 皮尔森。”
艾玛低下头,声若蚊呐,
“他外表虽然有些阴沉,偶尔还控制不住脾气,但他是个好人。”
“好人?”
艾米丽看了眼爱丽丝,
“如果刚才这位小姐没跟我说你在起居室,我没有过来,你还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有些话点到即止,艾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攥着手指。
而爱丽丝因此又回头,向花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爱丽丝状若无意道:“皮尔森先生,刚才在朝伍兹小姐发怒?你们聊了什么?”
艾玛小声道:“没有聊什么,我下午到起居室的时候,正好看见皮尔森先生也在那里,就坐下和他说了说话。”
“我劝他不要再和莱利先生发生争吵了。皮尔森先生絮絮叨叨说是莱利先生先挑的事,他不过是回击。我觉得两边都没错,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就先顺着他说,想慢慢扭转他的观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聊着聊着,一直很配合的皮尔森先生忽然邀请我去花房散步,我拒绝后,他的情绪就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随着艾玛的诉说,艾米丽下意识板起了脸,眉头也深深蹙起。
“伍兹小姐,我劝你离那位皮尔森远一点。”
艾米丽告诫她,
“很显然,他有了某些爱好。对不起,这或许不是我该干涉的话题,如果您乐在其中……”
艾玛怯怯道:“黛儿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爱丽丝明显看到艾米丽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愤怒不是针对艾玛,而是针对“不怀好意欺骗无辜女孩”的克利切。
“总而言之,我建议你离他远点。”
艾米丽说,
“现在请先带我回房间吧。”
“嗯。”
艾玛答应了下来,又冲爱丽丝笑笑,
“谢谢爱丽丝小姐告诉了黛儿小姐我的位置,及时敲开了那扇门。”
“不过,我还挺好奇,爱丽丝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起居室的。”
爱丽丝眼皮一跳。
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隔着一层轻纱般的不真切感。
她有种感觉,艾玛的重点不是在道谢,而是在试探。
试探爱丽丝是否知晓某些事。
“我猜的。”
爱丽丝半真半假道,
“我下午去了一趟你房间,你不在。而黛儿小姐过来的时候,说莱利先生就在外面的入户厅。花房和起居室,我在两个地点里面随便猜了一个。”
艾玛闻言,越发庆幸:“50%的概率,看来我的运气不错。谢谢爱丽丝小姐了,等会见。”
眼见这艾玛带着艾米丽离去,爱丽丝望向她们的目光沉沉——
“伍兹小姐的庆幸,好像是在庆幸我对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花房?我想她应该很后悔开始跟我说了她喜欢花房这件事,连去那里都要避着我。”
“今天下午,伍兹小姐应该是先去了花房,随后为了避开我绕路走到起居室。然后她干脆和还没有离开那里的皮尔森先生聊了起来。”
“最后,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独处,皮尔森先生脾气逐渐暴躁,状态明显变得不对劲。”
随着餐厅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爱丽丝想也没想,直接前往了花房。
克利切正坐在水池边,捂着自己的脑袋。听到开门的响动时,他吓了一跳,迅速抬头瞄了一眼。
“克利切头有些痛,正烦着呢。”
慈善家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爱丽丝,说话嗡声嗡气的。
爱丽丝没把他的抗拒放在心上,缓步走近。
那股熟悉的味道再度袭来,很薄,很淡的一层,却足以让爱丽丝察觉。微微辛辣的味道,有点像是……颠茄?
是错觉吗?
“皮尔森先生,伍兹小姐跟您聊了什么?”
爱丽丝轻声问。
克利切烦躁道:“都说了,克利切现在头疼,不想搭理你!”
他狠狠踢了一脚空气,
“出去!让克利切独自待一会!”
爱丽丝没办法,只能先退出花房。但她已经确定,克利切的状态是因为沾到了不该沾的东西。
刚回到餐厅,爱丽丝发现原本在入户厅的弗雷迪已经进来了,正在餐桌旁盯着地毯,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