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别峰云雾起,
不知身也在云间。
---宋·徐玑《过九岭》
这个人是江振涵---闻知礼的外甥!
对于这个天外飞来的消息,可想而知,胡一鹤和白舸有多么震惊!心跳好似漏了一拍,胡一鹤瞬间觉得思维陷入了囫囵混沌之中,天旋地转。
“他竟是老闻的外甥!我早该想到的,从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此人的卓然不凡。
他身上自带的特殊气质,和自己很相似;还有他身上的香气,他千年前就很熟悉的对方独有的一种香气---七色香(为道教常用的一种燃香,普通身弱之人若常闻此香容易引起神志错乱;而对于特殊的身强之人,擅用此香之人则可以驱避湿浊之邪,净除污秽鬼阴之气)。
他千年前密炼邪术,鬼魅阴煞之气极重,就是用这种燃香驱邪避祸,避免自己被它们的污浊之气惹祸上身。我怎么就忽略了!
是的!那次家宴,他明明说起过他是做研究的,当时是因为他是老闻的外甥,所以我就没往他身上联系一丁点!”
胡一鹤深深的内疚与自责,而后恐惧和无望迅速蔓延全身。
此刻的他就像坐在失控了的摩天轮上,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方向。原以为这是一场胸有成竹的冒险,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变成了一个被随意处置的失败者,懦夫!只剩下夜空中最无用的呐喊!
“哥,他真的是闻知礼的外甥---那个江振涵吗?这也太狗血了!要真是他,那......他会是那个人吗?!也或者碰巧了他也做这些研究?”
“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这个人确实也很可疑。至于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一切还得细细查明了才能知晓。
还有,他和钟未曦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仿佛头顶响过一下木鱼敲击声,胡一鹤头脑里飘过一个念头!
他对着李教授感激道:“李教授,辛苦您了!我们先行告辞了,再电话联系......”急匆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哥,我们去哪?”
白舸紧跟在胡一鹤身后,三步并作两步飞速离开。
胡一鹤边跑着边吩咐白舸:“快去查一下江振涵这个人,要详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和那枚魔戒就一定有接触,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魔戒的!
还记得拍卖行里工作人员提到的那个买走戒指的人吗?你去拍卖行跑一趟,找他们帮忙再确认下江振涵这个人......我现在要去找老闻!”
“好,明白!我马上去办!”
“等一下!”胡一鹤叫住正要走的白舸,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又走进车里取出一张纸,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和地址,一并交给白舸:“你拿着这支钢笔,按上面的地址去找此人。她自会带你去见一位深山里的老道长。
等见到这位道长提我的名字,他便会对你知无不言。能不能确认是江振涵,老道长那里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我们分两路行动,务必要快,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好!放心吧,哥!”
白舸走后,胡一鹤也疾速驾车赶往闻知礼的别墅区。
“哎呀!哈哈哈......一鹤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闻知礼一见到突然到访的胡一鹤,立马笑脸相迎了上去,两人客气拥抱之后,就来到了别墅的后花园落座。
“老弟,今天就别走了,陪哥哥晚上好好喝点!自从上次在南岚碰面,到今天,一晃又好几个月不见了,我这酒瘾早就犯了。正好前两天我那外甥送来两瓶上等好酒,咱哥俩晚上就把它‘造了’!”
胡一鹤客气地一笑:“你这里还缺了酒友?”
闻知礼又是一阵爽朗大笑,“这喝酒的人倒是不缺,问题是和他们喝那有什么意思!怎抵得上咱哥俩这情谊酒,这叫什么来着?‘酒逢知己千杯少’!下肚的美酒,铁打的兄弟,就这么个理!”
“哈哈哈......大哥说的对!”
胡一鹤笑过之后,表情微严,抿唇道:“大哥,我此番前来是有个事情想要向你打听一下。”
“哦?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的外甥江振涵!”
“振涵?!”
“上次我记得他好像提到过他的工作是......?”
“你是要问他工作的事啊!他好像是研究什么超自然力量、超常现象、神秘力量......他还有自己的实验室。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理解,反正都是高科技的东西,他们这些知识分子就知道捣鼓这研究那实验的。”
闻知礼话音刚落,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也有投资什么实验室吗?前两天他来这里也向我打听起你,我还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呢!
我还说你俩可以联系一下,说不定还能合作一把。嗨!巧了这不是,你今天就来打听他了。”
“他打听我?”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傲娇不可一世,太任意妄为!
就拿他上学那会来说,初中学的好好的,成绩那么优异,他天生对物理就很敏感,当时还获了不少的省级奖,甚至全国的奖项都有。
可到了中考那一年,却死活不去上高中,非要去什么中职学校。问他为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一句话‘打死不去’!
我们可是气坏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的他妈妈病了好几天,很无奈最后还是向他妥协了。
幸好的是,他最后还是拐了个弯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又出国深造了一年多。后来想想,许是这孩子叛逆的缘故吧!”
“之后呢?”
“后来他就回国和他的师弟合伙建立实验室,开始做研究了。
我还劝他来悒城给我帮忙打理生意,这小子牛脾气又上来了,好话说尽也不来!我可太生气了,他结婚我都没去。
就前两天咱们在南岚见面的那次,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媳妇儿,哈哈......这姑娘看着真不错,我当时一看振涵这媳妇儿,既端庄大气、婉约朴素,又知书达理的,看着就喜欢,心里的气儿就一点没了。
我心里想,怪不得这小子死活不肯离开南岚,原来这才是主要原因哪!”
胡一鹤想了一想又继续追问道:“那他除了做实验,在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或者比较擅长的?”
“这个......要说特殊的爱好,我还真记起来一个。
振涵小时候很喜欢读小说,可以说是如痴如醉近乎迷恋的状态,但大都是一些妖魔鬼怪,玄幻修仙之类的书籍。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上初中那会他还略懂玄学,阴阳八卦乾坤之法。还自主研读《老子》、《庄子》、《周易》还有《道德经》,还装模做样给人家算命啊,占卜啊,还画什么符咒。你所,这算是天分吧!这未免也太怪了吧!
哎呦!反正大家知道后都头疼的要命,老师也找到家里,说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他爸爸妈妈还到处打听找大师来给他做法驱邪。
我记得那年就有一位道士上门来。那道士一见到振涵就很是震惊,满脸恐惧,面色骤然煞白。
他围着振涵转了好几圈,一句话也不说,所有人看到此情形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可是振涵却不一样!他怒目圆睁,眼睛里似乎有万仞冰箭威慑着眼前的老道人。
老道人对着他的爸爸说,要和振涵单独谈谈。至于他们谈的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等他们出来,老道人还是一言不发,临走前留下一张名片递给他爸爸,说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助可以联系他。唉!”
闻知礼仰天长叹一声后继续缓缓说道:“隔了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忽然听到有人说在不远处一个密林里发现了那位老道人的尸体。可是等警方过去查探的时候,那尸体却又不见了踪影......”
胡一鹤端在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碎裂成几瓣,茶水泼满了一裤腿,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地面乱了思绪。
闻知礼见状,慌忙站起身,抽出桌上的纸巾帮着他擦拭腿上的茶渍,“咋了这是?!别烫着你喽!满腿都是茶水了,一会我带你到里面换件衣服去!”
胡一鹤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幽忧地问道:“大哥,那道士50多岁光景,一身青布衣,斜襟长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背着一个葫芦,额头一颗黑痣,是也不是?”
“对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黑痣......好像是有,这个我记不太清了!”闻知礼忽感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江振涵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曦来着?我这脑子!那天吃饭她就待了一小会,临时接了个电话说她妈妈不舒服,就急火火地赶回家了。你俩一前一后的功夫正好错开,没见着面!
这孩子叫啥来着?你嫂子肯定知道,你等会我问问你嫂子......”
“钟未曦!”
“哎!对,对!是姓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