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重归平淡
被歪曲的新政之风,还是传去了应南。
尤其随着阮玉成得势,整个阮氏一族水涨船高。
莫说姓阮,便是阮氏家族成员的左右邻居,都一路飞黄腾达。
尤其最近大康城发生了一桩案子。
定远侯胡泰的外甥,在教坊司与一人争风,结果被围殴致死。
始作俑者非是旁人,正是阮家外戚的一名车马夫。
官司打到府衙。
大康令却不敢得罪阮家,将车马夫抓来的当天,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头,偷摸放掉了。
胡泰得知后,怒发冲冠。
亲自去了府衙一趟。
大康令左右逢源,听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来了那位阮家外戚。
这名外戚与阮守林是表兄弟的关系。
面对胡泰这位名镇应南的定远侯,他半点不在乎。
“人死如灯灭,再如何计较,也不会活过来。”
“我愿拿出百两纹银,安顿其家小。”
“若定远侯觉得少,那咱们就去敬宁王妃面前,或是大将军那儿再议吧。”
轻飘飘几句话,便要将草菅人命的大事盖棺定论。
胡泰眼睛一瞪,若非属下多人阻拦,定要将这家伙当场掐死。
“别以为苏国的一切,就全由你们阮家说了算!”
胡泰愤怒撂下一句,接着回府换上官袍,立即去往王府。
新政与风气的变化,申相寺也察觉到了。
他原以为,只要苏王从幽赢回来,重掌大权后,就可兵不血刃将之扭转。
可如今,狼族已退回西北多日,萧桓律业已在京畿称帝,祁子陆却好像消失一般,迟迟没有动静。
眼见被影响的官员越来越多,阮氏日渐坐大,他每日都烦躁的睡不着。
待胡泰来到王府,当面把外甥的遭遇说出,以及那阮家外戚如何仗势欺人,拿王妃、大将军凌驾于律法之上的种种言辞。
嘭!
申相寺狠狠拍下桌子。
他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
“定远侯还能战否?”
胡泰立即跪地,大声道:“宝刀未老,尚可杀敌!”
申相寺点了点头,旋即找来姬宜甫,把事情说了,欲取出大印,以备战幽赢之名,急调各地兵马。
应南大大小小十余座城池,尚可征集三万。
用之屠戮整个阮氏,绰绰有余。
只是申相寺、胡泰均不曾预料到。
实际如今的姬宜甫,已被阮氏收买了。
不仅赠送其豪宅别院,甚至帮助他置办了不少田产。
事情很快泄露,传出王府。
无法坐以待毙的阮氏,决定先发制人。
他们迅速在大康纠集三千人,以保护敬宁王妃的名义,冲入王府。
王府卫军多被收买,申相寺仅有不足六百心腹。
那夜,大康王府火光冲天,杀声不绝。
胡泰力战而死。
庄静王妃、肖老头等人,则被一群高大猿猴背着,攀墙逃离。
原本申相寺也能跟着离开,黄毛都来接他了。
但申相寺望着外面火光,晓得连同为首辅大臣的姬宜甫,都选择了背叛。
这比面对阮氏反扑,更让人无法接受。
“理想、信念,到头来,还是敌不过私心。”
申相寺拔剑自刎。
黄毛只能将他的尸体带出王府。
逃离大康后,婳婳将之安葬在涴江岸边,希望此地的好山好水,可以稍稍弥补这位追逐理想之人的遗憾。
年关来临时。
婳婳一行,与祁六在临江城境内相遇。
双方见面自然不胜欢喜。
大康的变局,也打消了祁六返回应南的心思。
他们暂且在临江城安顿下来,准备度过新年。
爆竹贺岁声中,孟贞抵达永安。
阮玉成似乎对封王之事很感兴趣。
以贵宾礼遇,二人相谈甚欢。
元月十五。
孟贞邀阮玉成共赏花灯。
在永安大街的石桥上,有名剑客自河中窜出,拔剑连伤数十近卫,并以一记技惊四座的剑术,洞穿了阮玉成的胸口。
大将军死了。
永安陷入混乱。
危急关头,安壤侯徐道覆,携纪君兰现身稳住大局。
二人以圣人、真龙之名,力推覃彻,把即将分崩离析的人心重新凝聚。
继大将军位后,覃彻有胆有识,一边赶走孟贞,一边将阮玉成之死,归去萧桓律头上。
那夜刺杀,有人认出,刺客所用剑法,正是当世第一剑客卓渚白的涅盘出云剑。
覃彻立即以为阮玉成复仇之名,发表檄文,向萧桓律下了战书。
元月末,兴兵共一十五万众,分三路猛攻幽赢。
一路任董千诚为主帅,曹锋为副将,攻打墨州盘龙关。
一路任冲世凌为主帅,赵俞为军师,领水军头领倪筠、高保,率五十艘战船,走水路绕过枢雄关,进攻晓州。
还有一路,由覃彻自己率领,任范无逸为军师,率骑兵绕道泽西,自北而下,直取京畿。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
对这天下定居之战,各抒己见。
闲着无事的祁六,拎着鸟笼上街,坐在茶馆里,听他们扯闲篇,也挺开心。
萧桓律坐拥兵马三十万,又有战无不胜的李伯舆帮衬,覃彻的三路进攻,多不被看好。
从断断续续传回的消息中,也印证了众人的看法。
盘龙关久攻不下,一月过去,毫无进展。
水路倒是畅通无阻,萧桓律并没有水战之师,所以无从阻拦。
但冲世凌却不好靠岸,只能在河中飘荡扰袭。
覃彻的骑兵,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莫非徐道覆、纪君兰再一次看走了眼?
旁人如何想,祁六没有理会。
他自己对覃彻是很有信心的。
三月中旬。
婳婳吃饭时,莫名呕吐。
祁六大喜,急忙寻郎中把脉,果不其然,她怀上了。
肖老头也为之而高兴,让三美尽心照顾。
“六儿,等你抱上孩子,就能将以前的事儿放下了。”
“嘿,大爷,瞧您说的,我实际早看开了。”
婳婳怀上,祁六了却一桩心事,决定将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在宋癸身上。
为给她一个名分,祁六专程去了趟泽西,见了宋氏长辈,得到首肯后,立马寻媒下聘,挑了个黄道吉时,将婚事补办。
也就是在泽西的时候,祁六打听到,原来覃彻所率领的骑兵中,有一支全部是黑驰的千人队伍。
这支来去无踪,犹如一阵黑风的存在,让李伯舆头疼不已。
与此同时,幽赢之地有件事情被引爆。
那就是萧桓律撕毁约定,不顾签下的协约,追杀穆挞王一事。
如此作为,让人不齿。
尽管被大力压下,但此举却变相印证了他的心虚。
六月。
祁六躺在床上,脑袋凑近婳婳日渐隆起的肚子,倾听孩子心跳。
盘龙关有捷报传来。
曹锋趁夜奇袭,一举攻破关隘。
董千诚亲自领兵,杀入关内,牢牢占据了这处险地。
同一时间,徐道覆、纪君兰举行大礼,二人在宋癸赠送的竹林草庐中成婚。
接到喜帖的时候,祁六简直不敢相信。
他怎也没想到,这俩人搞到了一块!
乃至前往永安,参加婚事的时候,祁六憋了一肚子火,偷偷让冉闯准备两桶粪便,要全部浇在徐道覆头上。
结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阻止了他们。
“苏王既看得开这天下,又何必执着于一口恶念?”
“你是……岩光散人?”祁六惊讶看他。
老头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道:“道覆能遇到你,真是有福啊。”
祁六悻悻道:“可不有福咋地,连仙子都被他拱了!”
他越琢磨越来气,索性直接将徐道覆抓扯过来,质问对方究竟对纪君兰做了什么!
“你俩明明不对付,三句话就要吵两句,怎会进展神速,到了这一步?!”祁六满脸不服。
徐道覆咧起嘴巴:“嘿嘿,六,这个男女之情啊,不一定通过语言来交流,就像这钥匙与锁孔,它一旦对上号,相互觉得舒服,就行了。”
“满嘴跑黄腔!你师父可在这儿呐!”
“都是师父他老人家教的!哎哟,师父,我今日成亲,你可不能打我头啊!”
得知他二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祁六更加崩溃,抓着徐道覆衣领来回摇晃大叫:“你这人真真有取死之道!莫非仙子的##,还有她的@@,以及**,都被你把玩了不成?!”
“咝……六,你话说的也太脏了!再说我俩两情相悦,已是夫妻,有何不可?”
“夫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