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臻不明所以地捏了捏月泉淮的手掌:“你在笑什么?”
不捏还好,这一捏,拉回了月泉淮的思绪,月泉淮伸手就把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兴致勃勃地掐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嗯?
崔臻困惑眨了眨眼睛,这人刚刚究竟在脑补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
前几日虽然一直在与他同床共枕,可他毕竟没有再对自己做什么别的动作,最出格的事不过就是晚上抱着她入眠而已,可谓相当君子了。
不过,崔臻素日早已眼馋月泉淮已久,只是矜持着不肯自己先迈出那一步。如今既然某人先主动,那她不客气了!
她要开荤!
崔臻翻身而起,将自己撑在了月泉淮上方,趁着月泉淮唇角的笑意还未消失,附身吻了上去。她看到月泉淮的桃花眼因为惊诧而瞪得滚圆,自己的眼中也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然而瞬息间,崔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就互换了位置,崔臻被他牢牢摁在房顶上,两人的双唇却黏在一起。月泉淮力道之大,她根本使不出劲儿来起身。
她索性放弃挣扎,丁香小舌叩了叩月泉淮的闭合的贝齿,双手也环上了拥月仙人那诱人的细腰,放心大胆的摸了起来,这一次她能可着劲儿过个手瘾而不会让月泉淮生气了。
她是摸过瘾了,可月泉淮被摸出火了。
很快,她的衣襟被扯开,寒冷的空气让她的裸露的皮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可下一刻月泉淮火热的胸膛就覆了上来。
在瑟瑟寒风里,两个人沐浴着月光早已纠缠得意乱情迷,崔臻被吻得晕晕乎乎,也无心再去纠结月泉淮在做什么了,满心只能跟着直觉走,什么给她欢愉就迎合什么。
冬夜的镜泊湖,偶有寒风吹过远处雾凇的窸窣声响,但大体上还是寂静的。
崔臻枕在月泉淮的怀里,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壳,明明只是看个月亮,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事态?
“冷……淮郎我们回去吧。”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被冷风一拍,她有些受不住。少女娇媚地开口,甚至还用着刚刚欢情时的爱称。
月泉淮抱着她坐起身,仔细地把她敞着怀的衣襟裹好:“难得来一次,不急着回去。你不是不记得你的过往?风音泠的阴阳术极好,她或许可以帮你找一找你的身世。”
她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有所隐瞒,一试便知。
哦?崔臻挑了挑眉,随后便点头同意。很好,她也很想会一会这个阴阳术奇佳的女子,如果她没记错,后续月泉淮去东海搞事,缘由之一便是这位阴阳术大师占卜出了赵涵雅在东海。
赵涵雅便是拥有神算血脉的后人,月泉淮想要了解自己在浮丘岛上的事,想要解决自己会自燃的毛病,月泉淮寄希望于此。
而他就是在踏上东海之后,人设才变得越来越崩坏,若她想扭转月泉淮的命运,风音泠是第一个坎儿。
只是崔臻有些发愁,该怎么迈过去这个坎呢?
月泉淮抱着崔臻,轻而易举地从房顶翻了下来,落在了阁楼的阳台上。
风音泠就坐在屋内,兀自饮茶,屋内点了灯,烧着暖炉,格栅窗虽然透气,可仍比屋顶暖和许多。
听了两人的来意,风音泠便将不善的目光转向了崔臻。
少女面色含着春意,明显刚刚承过宠,那么刚刚房顶上的瓦片松动声音果然是因为……
一瞬间,风音泠掩在白纱下的脸庞有些扭曲。
月泉淮大人为了带她看月亮,大半夜带着她赶来映月楼,这里原本是大人的禁地,除了他的心腹和血月众,其他人没有资格靠近这里。
这女子甚至勾引月泉淮大人在房顶上做那些事!
要知道她风音泠还在屋里,那些令她感到恶心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风音泠很快就整理好了脸上的表情,望向了月泉淮,眉目间含着柔婉之态:“既然是月泉淮大人的请求,那妾身愿意为您动用禁术。但是妾身需要做一些准备。”
窥视一个人过去对她的精神力消耗是很大的,但眼前这女子如果真如月泉淮大人说的正处于失忆状态,那在她对于记忆和识海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她动用禁术要付出的代价要小上很多。
她自然乐意去为了月泉淮大人翻一翻这女子的老底。
得到了月泉淮的许肯,风音泠来到了院子里,吩咐人取了一盆水后,放在庭院当中,又用符纸捏了几个小人,在地上摆了一个颇为复杂的阵法。
“崔娘子,请你在阵法中间坐好。”
坐?
怎么坐?
崔臻讶异,难道要她坐地上?
风音泠好像就是这么打算的。
崔臻无奈,她倒是也想看看风音泠能玩出什么来。
于是她踏进阵法中央,席地而坐,十二幅的裙摆周遭散成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她一手捏着袖口,一手半掩着下巴,楚楚可怜地用担忧和不安的神色看向月泉淮。
月泉淮道:“放心,不会有事。我在这里看着。”
风音泠将水盆摆在崔臻正前方,又取出两张符纸折成纸人,一张贴在崔臻额头上,一张泡在水盆里,至于她自己,则是用手指蘸了水盆里的水,抹到了自己眼睛上。
接着她在崔臻面前念起了阴阳咒语。
在一声短促的“急急如律令”之后,水盆中的水面迸射出月光一样清冷的光芒,赫然变成了一轮明镜。
风音泠双眼紧闭,口中喃喃有词:“妾身,妾身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月泉淮忍不住追问。
风音泠浑身颤抖,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着她的识海,她机械地复述着她看到的景象:“妾身看到……水晶筑造的楼宇直入云霄;宝石一样漂亮的车没有马就能日行千里;人可乘巨大的白鸟飞跃山海;可用法器沟通千里之外……”
崔臻乐了,她能理解这女人看到二十一世纪的钢铁森林是怎样的震撼,她不知道玻璃,只能用近似玻璃的水晶去描述,她也不知道光滑鲜亮的合金材料、更不知道飞机和手机。
崔臻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貌似乖巧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脑海里则缓缓背起了高中学的那些古代史和近代史,你不是看我记忆吗?你继续看呀!种花家上下五千年的信息量,你给我看个够!
月泉淮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朝水镜里看去——镜子里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要像风音泠那样,用水盆里的水去抹自己的眼睛?
他刚伸出手,风音泠就急声打断:“月泉淮大人不可!”
月泉淮颇为急躁地质问:“有何不可!为何老夫不能看!”
然而,话音刚落,风音泠已经悄无声息地跌倒在地,双眸空洞,七窍流血。
崔臻十分意外。
她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她颈部的动脉,并未感觉到人体那强有力的血管是否跳动。崔臻更茫然了,难道这个结果是她造成的吗?
她原本在脑袋里背历史只是想逗她玩而已,对于风音泠,她一开始只是想如何让月泉淮不再信任她,没想到……
“宗主,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