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心思动摇,舔了舔干涩的唇:“行。”
她抬起头,注视着陈律辞:“既然陈老板这么爽快,我也就不卖罐关子了。”
徐娘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
“万物都有因果,这玉牌是作为媒介,以她续你的命。”
“想要保住她的命,有两种办法,要么切断你和玉牌之间的联系,停止对你的生命供给,要么抓个人替进去,把她放出来。”
“前者更好办一些,下场就是,你的身体每况愈下,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她也会一辈子困在玉牌里。”
“后者比较难,方法也有损阴德,不过也是两全之法,既能保住你的健康,也能把她放出来。”
陈律辞记得,她想要脱困。
那这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第二种。”
徐娘轻笑一声,仿佛早就知道他的答案。
她继续说:“找个和她八字合的,不论男女,只要是个人,就能替进去。”
“不过……如果你的八字跟她最合,陈老板愿不愿意为了她替进去呢?”
陈律辞瞥了眼徐娘,不假思索:“可以。”
他回答的非常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和思考。
这个选择他早就考虑清楚了。
她真的那么想从玉牌里出来,而他又是唯一一把钥匙,那他愿意去成为救她的工具。
还是那句话,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人,只是遇到了希望。
为了希望再去死一回,没什么的。
徐娘拿出纸笔,举高了些递过去:“写下来吧,生辰八字。”
陈律辞接过纸笔,走到墙边,把拐杖放在一旁,垫着墙壁写下他的八字。
从前做生意的时候,合伙人迷信,常常带着他拜东南亚那边的神。
这种事他常做,生辰八字写得极为顺手。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把命里乾坤写得非常清楚。
陈律辞直接走过去,把纸递给徐娘。
徐娘不动声色看了眼他的腿。
他已经不需要拄拐了,脚步有力,西装裤下的腿部线条修长而流畅。
看来玉牌的存在的确给他恢复不少。
如今他的身体应该也不会感到疼痛了。
徐娘看了眼八字,点起三支香,对着纸上的文字挥动。
烟雾缥缈。
几息之后,徐娘睁开眼摇了摇头:“不合,不合。”
陈律辞把纸抽了回来,换成背面,抬起腿,用大腿垫着,重新写了一个八字。
“试试这个。”
他把新的递过去。
徐娘接过来之后,用之前一样的方法重新算了一遍。
她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惊愕:“这个八字是谁的?与她甚合。”
陈律辞垂眸:“我妹。”
“……”
徐娘半晌没吭声。
陈女士她是了解的,为人爽快,给钱大方,是不可多得的好客户。
但现在的情况……
徐娘有些不自在地问:“要不再找找?找个更配的?”
陈律辞挑眉,没有说话。
……
客厅里,时亲身上的不适感终于减轻许多。
她扶着沙发背坐起来,活动活动肩颈,趴在沙发背上看向小黑屋的方向。
这么久,她都恢复了,这俩人还没完事?
反正她已经决定麻烦祁嫣前辈主动来找她了,眼下倒是不急着动身了。
正当她心里犯嘀咕,小黑屋的门打开。
陈律辞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脊背笔直,步伐闲适。
虽然他和从前一样,没有放弃那根拐杖,不过时亲明显能看出来他的身体不是那么的虚弱了。
从前的拐杖对他来说,是支撑身体的一部分,避免身体因为疼痛走不动道。
而现在拐杖更像是装饰物,握着拐杖的手不再用力,而是轻轻搭在上面,姿态从容优雅。
时亲心底五味杂陈。
这玉牌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她疼一次,他好一次。
哎,她真是一个无副作用且便捷易携带的大型充电宝。
陈律辞见她起身,大步走过去,弯腰抚着她的额头:“还疼吗?”
时亲抬眸看他,见他神色紧张,于是摇摇头:“已经好了。”
徐娘打着哈欠,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下次会更疼,再严重点你就要没了。”
时亲心底一咯噔。
疼三次就没啊?
她第一时间抓住陈律辞的衣服:“你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想办法把我放出去啊,不然我真的要被你吸死了!”
陈律辞眼底含笑,眸光温柔:“放心,已经找到办法了。”
“真的?难办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时亲迫切地三连问。
陈律辞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难,我去办。”
时亲双手郑重地握住陈律辞的手,大有托付之意:“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你!谢谢!”
陈律辞眼底的笑意宛若一汪春水,将她的身影全部映在其中。
“不客气,猫儿。”
他捡来的猫,总要他好好养着。
……
回家之后,时亲感觉轻松了很多。
陈律辞愿意帮她,祁嫣前辈也答应会来找她,只不过要再等一天的时间由系统发送位置。
这样一看,简直双喜临门。
晚上的时候,时亲和陈律辞靠着床头垫挨在一起坐着。
床上支了一张小桌板,上面摆着笔记本电脑,播放着恐怖片。
时亲怀里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磕着。
陈律辞无奈,她怎么喜欢看恐怖片,还津津有味的。
剧情进展到主人公求神问卦。
时亲碰了碰陈律辞的胳膊:“你之前说过会告诉我的,你和神婆说什么了?”
陈律辞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付出了一套房,撬开了神婆的嘴,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你呢?给我什么?”
时亲微微一怔。
狗东西,开始跟她讨价还价了。
她掐住他的下巴,凑近他提醒着:“你的命都是我给的,还不够吗?”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陈律辞目光下移,落在那嫣红的唇瓣上,眼底贪欲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