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伺候!”宁妃只得行礼,然后拂了拂衣袖,便愤愤离去。
在宫殿的长廊上,皇后与宁妃不期而遇。皇后停下脚步,目光在宁妃身上停留了片刻。
宁妃立即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动作优雅而得体,皇后轻轻点头,以示回应,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站在宫殿的长廊下,如同鹰眼般锐利的双眸目送皇后急促向霄云殿方向的步伐。
随即她轻笑一声,目光也变得柔和,凝视着那片红色霞光的天空,轻声说道:“看来,要变天了。”
皇后站在霄云殿外,深呼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
“当朕的霄云殿是闹市吗?不打招呼就进来,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陆长空发怒的声音把皇后吓了一跳,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请陛下恕罪,臣妾也是无奈之举啊。”她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却未曾落下。
在陆长空的视角下,她低垂着头,如同被晚风吹拂的垂柳,虽柔弱却坚韧。
陆长空抿了抿唇,他伸手扶住她,声音变得温柔:“快起来吧,是朕没收住。皇后来此是……”
他皱着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皇后道歉。
“臣妾是来说关于炎儿的事。”皇后看见陆长空皱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在他刚问完,自己就跟着后面说道,“炎儿也是陛下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陛下也是知道的,他一向是谦和的,定是身旁的那些人嚼舌根,他是被误导了。”
陆长空的脸瞬间变得面无表情,“这事没得商量。掌嘴二十,幽禁东宫一个月。已经很轻了。”
“陛下!”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空。
怎么没用!
刚刚陆长空扶起她时,她趁机将符纸贴在他身上。
她一般会安排人放在霄云殿的隐秘处,这次是没办法。
陆长空正背对着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皇后慌了神。立即起身扑了上去。然后取下那张符。
“臣妾一时疏忽,不慎失足,脚下一滑。还请陛下恕罪,原谅臣妾的无心之失。”
陆长空虽然不喜但还是没有计较。
汪松承急忙进来,皇后的手藏在衣角之下,紧握着符纸与汪松承擦肩而过。
“皇后娘娘,还是要谨遵圣旨。”汪松承轻声道。
皇后死盯着他,然后面露笑容,咬牙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公公提醒。”
“陛下,都安排好了。”
陆长空点头,“那就好。小元子呢?”
“应该与小玄子在冷宫。”
“你回头问问他有什么需要的,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汪松承点头称是。
……
“你生气吗?”
在烛火的照耀下,院内一片明亮,犹如白昼。今朝慵懒舒适地斜倚在躺椅上,手持话本津津有味地看着。
白日,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着烈阳,并不炎热,夜晚,微风轻拂,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带来些许凉意,在玄砚的安排下,这里是休息的绝佳场所。
他放下话本,摇了摇头:“没有。他要做什么,我顺着他就是。反正都是各取所需。”
“如果,如果我说我生气,你会怎么做?”今朝坐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目光落在玄砚身上,如同山谷中的清泉,清澈而深邃。
“我会杀了那些人。”玄砚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和几分冷冽,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以凡人的方式。”
今朝嘴角的笑意明显,他轻轻转头,将目光从玄砚深邃的眼眸中抽离,投向了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天际。
乌云遮住月亮,星星寥寥无几。
今晚的夜空,似乎并不如人意啊。
“让别人来就好,别脏了你的手。”
玄砚静静望着今朝微微颔首,目光中饱含着温柔与专注,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今朝并未听见玄砚言语,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转眸的那一刹那,他的目光与玄砚的视线交汇。
他看到玄砚的眼中满是自己的模样,那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今朝不由得心头一颤,时间,周围的风声、蝉鸣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心跳声。
他转过头唾弃自己,都这么多年了,还害羞!
“小元子,你果然在这。”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们把这冷宫打理的不错啊。”
尽管宫门依旧破败不堪,但其内却被打理得很好。青石铺就的小径干净整洁,不见一丝杂草。就连曾经,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绿色藻类到池塘,如今那池塘里的水也清澈见底,甚至有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弋。
“怎么了?”今朝疑惑地问汪松承。
“陛下说你受委屈了,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可以送你。”
今朝沉思了片刻:“那就在宫外送我一处宅邸吧。”
然后又说道:“其实送我两套也可以。”
汪松承侧目看了一眼玄砚:“自己一套,小玄子一套?”
今朝摇头,神色坚定道:“小玄子肯定是与我同住的。是我一套,干爹一套。”
“你倒总是心心念念着常征山。”汪松承轻笑道:“我知道了,两套不太实际,一套应该是可以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今朝点头,送完汪松承离开,他再望向玄砚时,那种害羞的情绪已经没有了。
“是要把他父母接过去?”
“嗯,知我者,玄砚也。他们的院子虽然还行,但总归小了些。”
玄砚语气中带着一点醋味:“你倒是挺在乎这个小太监啊。”
今朝笑而不语,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用他这个身体做了身为天道时做不了的事,自然要多为其他事在意一下。
这里宁静而舒适,可景仁宫却让人感到恐惧。
皇后在屋里气得浑身颤抖,只见她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拳,猛地一挥,将桌子上的物品狠狠地扫落在地。
她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变得极为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怒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没有效果?本宫都已经直接贴到他身上了,居然丝毫不起作用!”
此刻的皇后,胸脯剧烈起伏着,仿佛一头愤怒到极点的狮子。
一旁的花影吓得连忙跪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息怒,许是这符纸有问题,或者这个小元子有问题……”
皇后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眉头紧蹙,双眸微眯,仔细思量一番,似乎每逢与小元子对上,都会出现问题。
“你有什么想法?”皇后的目光落在花影身上。
花影垂首道:“小元子定不简单,这个小元子,必然……”花影的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皇后眉头依旧:“可他现在有陛下护着。”
“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花影声音狠厉。
“他与瑾贵妃关系不错,但她动不了,就连身边的太监都不能动手。”
上次派人给她的人使绊子都被她处罚,甚至给了警告。
花影笑容阴险:“娘娘,御膳房里有一个啊。而且,还有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