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边露出了一抹淡雅的色彩。
伴随着窗外的风声,他们悄声细语,交头接耳地传递着悄悄话。今朝皱着眉头睁开双眼。
“珠珠,你听说了吗?昨晚长信宫闹鬼了!”
“听了一些,娴妃娘娘好像看到都直接晕过去了。”
“对啊,而且据说整个长信宫的人都看到了。”
【书言兴奋道:“主人,我们的丰功伟绩传遍整个王宫了诶。”
今朝看着书言无奈摇头:“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书言安静数秒,“诶?玄砚又不在啊?”】
今朝微微一愣,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若非书言提醒,他都没注意到,难道昨天问他岁数让他不高兴了?
真小气。
从暮光圣殿出来的玄砚就这么莫名被扣上小气的帽子。
玄砚刚回来就看见今朝满脸的不高兴,“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今朝没有说话,玄砚转头盯着书言,书言只是摇摇头,它也很无辜,它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玄砚拿出糖炒栗子,“我从小贩那里买的,尝尝?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今朝接过糖炒栗子,“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娴妃她们。”
娴妃?
早晨刚准备去找陆醉时,瑾妃叫住了他。
“小元子,你过来一下。”瑾妃的语调轻柔婉转,“昨夜长信宫闹鬼之事你可有耳闻?”
今朝不假思索道:“知道啊,我干的。”
“瑾妃娘娘,我想打听一件事,你跟娴妃有交集吗?”
瑾妃点头,又继续说道:“宫里的秘辛我也知道一二。”
“谢晚很单纯至少在她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前是单纯的。”
进宫之后总归是有自己的眼线的。
瑾妃说的与今朝他们猜的差不多。
娴妃和瑾妃两人当时都是名动京城的美人。
只是娴妃张扬单纯,瑾妃内敛精明。
虽然如此,但两人交集不多,只是点头之交。
进宫之后,唯一的接触也就是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关系不好不坏。
谢晚喜欢交朋友,刚进宫不久就与沈玥做了姐妹。
皇上先翻了沈玥的牌子谢晚也是为她高兴的。
谢晚竟是先怀上身孕,她无比高兴幻想着做母亲的自己。但是几个月份后,她流产了,她的安胎药被人换成堕胎药。
谢晚查了很久才查到是皇后做的,但她没有证据,因为做这件事的那个宫女已经被找理由赐死。
皇后可不是个善茬,表面和蔼可亲实际蛇蝎心肠。
她去找皇上求公道,但是口说无凭,不仅没有伤到皇后分毫,自己也被皇上禁足在漪澜殿。
皇后家族是怎样的存在呢?
瑾妃其实很不明白,皇后的周氏一族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敬畏的,她的家人都是平凡百姓人家,不知她祖父是何种原因遇见先皇,后得先皇器重让她的家族一时间风光无限。
所有人都以为她家族之所以能如此,也是因为先皇的原因,只要先皇崩逝,他们的风光即将结束。但是先皇的遗诏,让旁人不得不重新掂量她家族。
如今就算是瑾妃家这样的开国元老也不敢直接与皇后家族的人硬碰硬。
不久后,沈玥有了身孕,前去跟谢晚报喜却让谢晚以为是在炫耀。
瑾妃轻声道:“到底是真的去报喜还是去炫耀就不得而知了。”
谢晚怒火中烧,想要让她跟自己一样失去孩子。但是念着姐妹情,一直没动手,沈玥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谢晚面前说自己的孩子。
瑾妃感慨道:“最后,谢晚活成了皇后的样子。”
“哦,不对,应该是活成了‘后宫’想要的那个样子。”
今朝凝视着瑾妃问道:“那你呢?”
我?
瑾妃嘴角含笑,但眼神冷漠:“安然死了。”
今朝怔松片刻,随后沉默不语。
听今朝诉完全部过程,玄砚想了想,暮光圣殿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他不明白也很正常。
“朝朝,大多数人脚踩泥泞时,看见一个人干干净净时想的不是让‘他’远离,而是想办法让‘他’也踩到其中。”
玄砚又继续说道:“皇后就是这类人,而娴妃就是另一种,在这后宫里,单纯是不该存在的,所以皇后想要扼杀‘单纯’,第一个牺牲掉的就是她的孩子。要么死要么同化,除非,你足够强,但是对她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书言听到懵懵懂懂,“是啊是啊,主人你看看皇帝孩子的存活几率,就一半。”
今朝忍不住笑出了声,玄砚拍了一下书言,“是啊是啊,你是啊什么,你懂了吗?是啊是啊的。”
“朝朝,要出去玩玩吗?”
今朝眼神迷茫?出去玩?现在好像没办法出去吧?
玄砚无奈摇头,“有我啊。”
规矩?在玄砚面前来说,他就是规矩。
有时候今朝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了。
………
早晨,街道两旁的小吃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让人目不暇接。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有什么想吃的吗?”
“新鲜包子,热气腾腾,美味可口,快来品尝!”
一个小贩的声音引起了今朝的注意,“想吃包子。”
他们来到摊贩前买了两个肉包,有点烫,今朝吹了两口,准备吃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包子不见了。
?我的包子呢?
今朝看着奔跑的小孩。
你个小孩子,敢抢我的包子!
玄砚看着生气的今朝,他眼神晦暗,望着跑远的小孩,他安慰着今朝:“没事,我再给你买。这个小孩我来处理。”
“处理”二字,玄砚说得格外重些。
“那你帮我再买一个,这个小孩我来追。”
玄砚买了两个,无奈也跟了上去。
那个小孩跑得很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小孩见已经甩掉今朝,他到一个无人的街角,蹲在地上吃起了包子,包子还有些烫,但是他还是大口吃着。
今朝找到了小孩,但是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
小孩衣衫破旧,脸灰扑扑的,手臂淤青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小孩吃完包子后,刚站起来就看见今朝站在那里,他瞳孔骤缩,转身就想跑,但是今朝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孩挣扎着。
“我不打你,你别动。”
小孩看着今朝的眼睛,冷静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你住哪?你家人呢?”
“我叫安安,我五岁了,我没有家人了。我住在那里。”
安安指着一个街道。
今朝让他带自己去,但他扭扭捏捏的不愿意,最终,今朝还是跟着安安去。
今朝抿了抿嘴,这个街道与刚刚那个街道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破旧的院子里住着的都是老弱病残。
有人想要挣扎继续活下去,也有人已经放弃生的希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安安说话很平静:“这些很多都是从远处逃难到这里的,但是官府根本都不管我们,就让我们呆在这里自生自灭。因为不是本地人,他们不接受我们,我们没办法找活干,只能乞讨,我爷爷也是,他扛过了冬天,却没熬过这个夏天。”
“但是,有人帮助过我们,让我们住在了这里。虽然破旧,但是不用抬头看星星了。”
几个他能理解,可这里是十几个啊!
都说天高皇帝远,可这里是天子脚下,这里都是这般场景,那其他地方呢?
到底是皇帝被蒙蔽,还是皇帝知道却不作为呢?
玄砚看到沉闷的今朝,又看了满院子的人,他并没有像今朝那般惊讶,毕竟之前见过皇帝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