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有于池护着自然可以置身事外,但裴白没有,他必须独自去正视去面对这件事。
他找准了机会和裴老爷子在拐角处制造了一场偶遇,“裴,裴总。你也来了,也是听说小洛受伤入医院的事了?
你们正往外走,这是去看过小洛了?他怎么样了?”
裴老爷子眉头深深皱起,望着裴白这张与他生母极其相似的脸,眼底不留痕迹地闪过一丝厌恶。
他与他生母并无感情,甚至从始至终只见过三面。
第一次是一个酒会,他被人下药,醒来身边便多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
他与发妻是家族联姻,两人说不上多恩爱,但平时里也给了发妻该有的尊重。
出轨是他人生信条里是绝对严禁的,因为损的不仅他与发妻夫妻间的利益,闹出什么难看的绯闻对公司形象也有所损失。
他因为恨上了这个费尽手段爬上他的房,想要打破他一步步用心规划好的平稳生活。
他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让她签下了保禁协议。
那个女人当时也爽快,二话不说拿钱签字走人。
他还以为她是个好对付的,不想一年后她抱了个孩子上门认亲,说这是他的种。
裴老爷子不认。
裴白的生母提出他们可以做亲子鉴定,她百分百肯定这是他的种。
她年轻漂亮的脸上全是算计得逞的得意,挑衅地望着他的妻子和他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
“滚。”
裴老爷子直接让人把她赶了出去,无论她生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不认。
她在裴家别墅外徘徊了很久都不愿离去,带着她生的孩子一起不吃不喝以示威胁。
他既也不驱赶也不妥协,在第二天带着全家飞往国外去旅行。
等他们回来时,她已经绝食死在了他家门前,她生的孩子躺在她怀中蠕动,吸食着身子未全僵的妈妈的奶水。
“死哪里不行偏偏要死在这里,她以为死在这里就能恶心到我,如此她就赢了吗?笑话。”
他一时间更加厌恶她,“报警处理,我们收舍收舍到别处住去。”
她死的那段时候他们都国外,出入入口都没有锁上,她要走随时都可以。但她却没有离开半步,死守在这里,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不惜将自己饿死在这里。
没有人理解她的行为,只当他她纯粹地想要恶心裴家众人。
警察来了也只是将尸体拖走,让这个亲父不详的孩子送去孤儿院。
裴老爷子将这段经历当成了人生唯一的污点,本来都快忘了,直到这个长相酷似那个女人的人出现,再次恶心到了他。
“孙少爷他没事了。”
张叔回答道,语气谦和,让每个与他接触的人都不觉得被轻视怠慢,又不敢轻视对方。
这就是他能在裴家做了五十来年,坐在了管家位置多年仍屹立不倒的秘密。
裴白脸上着急的神色缓了许多,连连道:“那就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暗中打量着每个人的神色,通过107听着每个人的心声。
裴老爷子心中冷笑,【跟他妈妈一个样,装得人畜无害处处为他人着想,实则心里全是算计。】
张叔:【他不是早就到医院,还和病房中那个叫于池的年轻人接触过,不该知道孙少爷的情况了吗?
他这明知故问是何故?
算了,人家这么做有他一定的道理,还是不拆穿,陪他演上这一出戏吧。】
裴白脸色一僵,没想到自己的行为早就被他们都看穿了。
早知道在和他们碰面前先听一听他们的心声再做打算。
如今骑虎难下,他该怎么破局?
裴白心头无声呐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107开口道:【淡定,无所谓是不是被看穿,只要能将此事糊弄过去,保证你进裴氏的机会不失便可。】
如果是于池处于裴白非这种境况,他应该能轻易破局。
裴白平日里也是有勇有谋的,但是他天生被裴老爷子压制住,一到他面前他就会脑袋一空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我去看看他。”
裴白准备开溜。
裴老爷子冷声道:“他刚做完手术还没醒,你不要去打扰他。”
裴白脚下一滞,点了点头,“是,我明天等他醒了再来。”
“医生说他需要静养,你别来打扰他。”裴老爷子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言语间有在说我不放心你,你离他远一点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在这段期间去打扰他的。”
裴白的脸色真心不太好看,赔着笑,怒在心头不敢表现出来。
裴老爷子:【不仅人长得像,算计人的心思也像,真越看越讨厌。
要不是看在小洛的面子上我根在不会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情逛。你最好感恩,若你对小洛起什么坏心思,我绝不对不会放过你。】
张叔:【别再开囗了,老爷特讨厌你,你开囗这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安安静静闭嘴,不讨人喜至少也不讨人嫌。】
“……”
他听话闭嘴。
裴老爷子见他闭嘴不再说话,知道他应该是无话可说了,迈步从他身边接过。
裴白全程低垂着眼睑送着一群人远去。
107意外道:【瞧裴老爷子的反应,他根本就没有要将裴洛受伤的事怪罪到你的身上。】
如此看来,这老爷子还是讲道理的。
但是它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不敢让裴白知道。
裴白生母的死疑点众多,和裴老爷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裴白心中一直认为他妈妈就是裴老爷子害死的,对他这个便宜老爹的恨意可不浅。
要让他知道了它对裴老爷子的人品表示赞赏,他与它只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隔阂,这是系统和宿主相处之间不该存在的最大禁忌。
望着那裴老爷子消失的尽头,装白双眼眼神幽深,深不可测,【裴洛受伤这一次,还真是让人意外。】
他知道裴洛对于裴氏和裴老爷子的重要性。
没想他们尽没有怪罪于池害裴洛受伤,也没有借机迁怒于他。
他重新刷新了他对他的认知,一时间他都有些看不懂裴老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