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有蚊子。”孟北栀交给他一个驱蚊手环,“少爷,需要我去准备点食物吗?”
“不用。”许钧玮凝着她的手,透着不太亮的户外灯,隐约看到细细小小的伤痕,他微微蹙眉,“疼吗?”
孟北栀顺着他的视线往下,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不疼。”
许钧玮嗯了一声,“发生什么?”
孟北栀扯了张椅子坐下,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
许钧玮神色沉重,声音近似咛喃,“一定很害怕。”
“算很幸运的了,至少及时被解救了,也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孟北栀扯了扯唇角,回想起来,手心还是浅浅冒了汗,指尖轻微颤动。
许钧玮低头觉察到她的小动作,不自觉流露疼惜的表情,一向平静的眼眸涌起淡淡的愠怒,“需要我出手吗?”
“不用了,砚之哥哥他们帮我了。”孟北栀见状也坦白了自己同他们几个的关系。
许钧玮静静听完,身体宛如定格一般,没有做任何反应。他的头发很长,刘海堪堪快要盖着眼睛,很多时候,看不清他当下情绪如何。
直到现在,孟北栀也不太清楚,他面容具体怎样。只能凭身高、体型、气场、声音,去认出他这个人。
久久没听到他表达什么观点,孟北栀心里骤然缩了一下,宛如被针扎了一般。双手捏了捏衣角,贝齿轻扯着唇瓣,自己话好像多了点。
本来他们也不算熟到可以聊私生活,她突然聒噪,只是对他多了一层救命恩人的滤镜,不知不觉就没管住嘴。
他大概会觉得她是个私生活极为不检点,还喜欢撩拨他们兄弟几个人关系的渣女吧。
越想越觉有些不堪,她身后一直放着的香薰也有点烫手,送不出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您休息了,钧玮少爷。”起身瞬间,她藏在身后的香薰,不合时宜滚落在地,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十分刺耳。
孟北栀满脸涨红,狼狈的蹲下收拾,香薰外壳碎掉了。怎么说也是一番心血,她还是有些难受。
许钧玮听到声音,宛如大梦初醒,终于动了动。
他看着精美的盒子,猜测应该是拿来当礼物送的,眼下就只有他和她,十有八九就是送自己的,“给我的?”
孟北栀声如细蚊,“想当回礼的。”
许钧玮蹲下来,帮她一块收拾,话多开口,“你受伤了,我来就好,下班时间,不用忌讳身份。”见她不太好意思,便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拿给我?”
孟北栀笨拙地找理由,吞吞吐吐,“好像……男人都不太……喜欢这种香香的东西,我会准备……别的回礼的。”
许钧玮观察她那副容易被拆穿的表情,也没点破,目光一瞬不瞬望着她,“你自己做的吗?”
她一向心灵手巧,会做的东西很多,这香薰看着就是手工制品,或许真有可能出自她手。
听到她承认,许钧玮把碎片放回盒子里,“谢谢。”
“可是,它碎了,我拿个新的给你。”孟北栀想夺回来,却被他放在身后,“这是心意。”
言外之意,没有嫌弃的意思。
孟北栀愣愣望着他,心间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
他应该是顾忌她面子,才这样收下的吧。
天空划过一道亮光,接着一阵轰隆的声音。
许钧玮肉眼可见的缩了一下身子,像是被吓到,语气变得低沉,“休息吧。”
“好,晚……”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像是后面有人追的似的,逃得好快。
随后屋檐飘洒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闪电再次降临,像是要把黑夜照亮,又是一阵轰隆声,雨势变大,孟北栀也不容多想,快速关掉门窗,躲回房间。
*
车行
“嫂子好!”
“嫂子辛苦了!”
“嫂子还亲自过来送饭,野哥真是幸福死了。”
“嫂子比照片里,还漂亮!”
……
孟北栀被某人假公济私喊来送便当,进门就遇到好几个迟牧野的员工,一路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她尴尬笑了笑,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认识她,一群不认识的人,她也不好意思问原因。
“去去去,别吓到嫂子。”郑奇出来接她,对着一群小弟,摆了摆手,“嫂子,你跟我进来,野哥在那边训练呢,我带你去看看,他肯定想在你面前好好耍耍威风。”
“……他们为什么都认识我?”孟北栀一个相对熟悉的面,她便小心问道。
郑奇努了努鼻子,实话实说,“还不是野哥太显摆了,把你照片摆的随处可见,三句不离我家宝宝多可爱,他们想不知道都难。我就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自从脱单的那天,我们这的下午茶就没断过。偷偷告诉你,他还动不动傻乐……”
孟北栀脚步一僵,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好社死,“……他笑什么?”
郑奇宛如迟牧野肚里的蛔虫,“嗯……应该是想到你就笑出声了吧……真的好爱秀。”
郑奇好几次都想对着迟牧野说:野哥,你真的太恋爱脑了。你不是放话,不会栽女人身上吗?你现在又在真香打脸什么东西!
当然,他没那个胆子,只敢在心里蛐蛐。
孟北栀懊恼闭了闭眼睛,好像交了个脑子不太灵光的,“要不,我把东西交给你,我先回去了。”
变成人群焦点,简直就是社恐的噩梦。
“别啊!那等会迎接我的,就是暴风雨,不再是笑脸盈盈的野哥了。嫂子,我知道你脸皮薄,但是你体谅一下,我们野哥是初恋……所以,臭激动了点。”郑奇赶紧拦住她。
孟北栀有点不信,“他是初恋?”
郑奇引着她往里头走,随后闲聊,“……你看他一副臭脾气,有女人敢接近他,也被他凶跑了,哪来的初恋?”
孟北栀撇了撇嘴,那次在酒吧他怎么就上钩了,“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他就没拒绝。”
“还不是你的滋味,过分甜美。”迟牧野一身赛车服,过来寻她。
郑奇听到这话不由抖了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妈呀,这话真是受不住受不住,腻歪死了,快溜快溜。
“你别乱说。”孟北栀小脸微鼓,瞪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在训练吗?”
“想早点见到你,等不住了。”迟牧野一手揽着她,接过她手中的便当盒,混不吝的开嗓,“宝宝,你别冤枉我,我只有对你有冲动……”
“流氓。”孟北栀脸颊红红,着急用手,堵着他胡言乱语的嘴,“不许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