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熙雪略想:“既然跋锋下令搜城,我们短期难脱。倒不如……直接布一计,逼跋锋现身。届时再探出他与殷将军的核心秘密。”
云晟诧异:“设局?这可太险,万一对方以大军压制,我们连跑都难。”
她冷漠一笑:“不险不足以铲除隐患。何况我有些爆丸,对付普通士兵绰绰有余。只要不遇国主亲卫大军,尚有一拼之力。再者,我们也不是非要当场把跋锋杀了,只要他露出马脚,我们便能离开,把证据传回朝廷。”
傅越岚眼睛发亮:“妙!我就喜欢这样。”
谢寅川捂住胸口,担忧道:“诸位当真要冒如此大险?”
云晟犹豫再三,最后看向慕熙雪,心中那份对她的信任渐渐战胜顾虑:“我陪你。”
她唇角轻勾:“好。”
为了让跋锋将军主动出现,三人决定“主动”泄露谢寅川藏在某处客栈的假消息,吸引跋锋亲率兵马前来围剿。等他出现,就趁机逼问。若他带兵多,则放爆丸突围。
当晚,云晟扮作路人,于街头偷偷放出口风:“嘿,我听说那个谢寅川就藏在东南角的晨星客栈,带着黎曜国人,搞得全城人心惶惶……”
消息很快被跋锋密探捕捉到。
实际埋伏地点在晨星客栈二楼,格局宽敞。他们在木梁上、楼梯拐角处都放了炸药和机关,只待时机一到引爆。
谢寅川仍旧体虚,由傅越岚护在后院。慕熙雪与云晟则埋伏在楼上最显眼的位置,故意让“探子”发现,以吸引跋锋来抓。
果然,不到半夜,外头脚步声如雷,整条街被铁甲包围。
“跋锋将军到——”
宏亮喊声震天动地。随即大批士兵涌入客栈一层。为首者正是跋锋本人,高大雄壮,满面厉色,身披黑色铠甲,腰悬长刀,眼神如狼般扫视四周。
“黎曜国宵小,给我滚出来受死!”
他怒吼一声,声音在客栈里回荡,吓得掌柜和伙计全都战栗躲藏。
楼上走廊,云晟与慕熙雪对望,彼此点头。
两人缓缓现身于栏杆处,慕熙雪扬声:“跋锋将军,当真好威风。”
跋锋目光一凛,一眼看出此二人气势不凡,更联想到昨夜救人之事,立刻确认:“你们就是昨夜闯牢的黎曜国贼子?!”
云晟高声:“将军光天化日囚禁我朝官员,意欲何为?你与殷将军有何勾当?若不想两国交兵,最好束手就擒!”
他故意气势逼人,言语间仿佛站在理的一方。
谁料跋锋狂笑:“哈哈,你们倒敢教训我?少废话,先杀了你们,再慢慢处置那谢寅川。给我上!”
他一挥手,大批士兵涌上二楼。
就在士兵扑上楼梯时,慕熙雪轻吐字:“云郎,启动。”
云晟当即划燃引线——“嗤”地一声,楼梯与木梁处安放的爆丸先后爆开。轰鸣震动整个客栈,木屑、烟尘四溅。无数士兵惨叫着被炸翻。
跋锋虽吃了一惊,却毫不慌乱,拔刀纵身跃起,竟在半空闪过爆火,落地时毫发无损:“你们还藏了机关?哼,雕虫小技!”
他厉喝一声,脚下踏破焦木,直冲二楼走廊。
慕熙雪提剑迎击,短剑与跋锋的长刀碰撞出炽烈火星。她感到对方力道极其雄浑,远非一般兵将可比。饶是自己武艺超凡,也被震退数步。
云晟也想上前帮忙,却被另一队士兵缠住,只能奋力厮杀。
客栈火光熊熊,浓烟滚滚,视线混乱。傅越岚带着谢寅川从后院掩杀一条出路,可也被不少士兵阻挡。
楼上,跋锋将军与慕熙雪激斗四五招,看出她剑势刁钻,身法迅疾,一时间无法拿下,目光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好强的女人……你是谁?”
慕熙雪冷然:“我是让你付出代价的人!”
她短剑一旋,闪电般刺向跋锋胸腹,跋锋刀背横挡,“当”的一声,却被震得虎口发麻,心中惊骇:“这女子腕力不俗。”
二人互拼十数招,楼板吱呀作响,快支撑不住。周围士兵不敢贸然插手,生怕被误伤。
跋锋渐渐躁怒:“你以为就你会爆丸?”
语毕,他左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轰”地扔向慕熙雪脚下!
火光四溅,气浪惊人,慕熙雪身体被震飞撞向墙壁,背心生疼。不过她不死之躯饱受过更凶险的伤,此刻咬牙撑住,一翻滚落地,再度跃起杀回。
跋锋见之亦惊:此女竟能抗住!连忙加快刀势。
云晟那边,被四五名士兵围攻,再加上先前肩伤未愈,渐感力不从心。但仍咬牙死战,剑光起落间又杀退两人,却被另一刀砍中大腿,鲜血溅地。
他踉跄一下,却仍毅然举剑:“给我开!”
砰——
他将最后爆丸在士兵脚边引爆,那群人一齐惨叫倒地,霎时为云晟腾出路。可自己也被气浪波及,口中一甜,险些喷血。
“云郎!”慕熙雪看见,双眼微红,怒火上涌,一掌逼退跋锋,抢身到云晟身旁扶住他:“你怎样?”
云晟脸色惨白,勉强一笑:“伤……不碍……撤吗?”
跋锋刀风呼啸再袭:“做梦!你们一个别想逃!”
慕熙雪暗咬牙,望见楼梯口也冒火,客栈快坍塌,形势万分危急:“云郎,再撑一下!”
她收敛心神,强行运功迎击跋锋。短剑化作灵动的银芒,纵然对方力大无穷,但她招式巧劲。二人又战十余合,楼板轰隆垮下一半,烟尘呛鼻。
下方傅越岚也带谢寅川艰难冲进火场找出路。士兵仍不断涌入客栈包围。
整座建筑似随时坍塌,火势愈演愈烈。
最终,慕熙雪见云晟再无力久斗,一狠心,对着跋锋猛甩一记毒粉,小范围扩散,让他眼睛一瞬发涩。随后一掌拍开对方刀势,拉起云晟夺窗而出。
“卑鄙!”跋锋怒吼,挥刀斩空,毒粉虽令他暂时视线模糊,却没致命。气得他咆哮震天:“给我追!封锁街巷!”
慕熙雪和云晟滚落到客栈外墙,傅越岚同谢寅川也撞破一道门楼相聚,四人一路浴血冲杀。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这时城内援兵源源不绝,街面完全被军队包围。
云晟痛苦扶伤,血流不止;谢寅川亦脸色煞白。傅越岚眼神焦躁:“这样下去没路可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