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这牛皮,可是不能乱吹的。”
“所以啊,你又何必离家别子,半夜三更里,去学那个吹鼓手,去捞那一张,等到你回来,什么用也没有了的文凭?”
“职称办要呢。”
“你看省里那么多人,还是大人物,不都没有吗?孙主席。也只是中专生。”
“他们是在人物,我怎么能比。”
“什么北京大学的文凭,哪怕就是什么北京大学,还不是一样的,就一个本科文凭?”
“那能一样吗?”
“我就不相信,北京大学的那个本科文凭,比起来我这个文凭,就会强了有多少?”
说到这里,他看到陈本虚,一边大吃鸡肉,一边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他,仿佛怕陈本虚不明白似的。
“你不好好想一想,当初那是我千方百计,帮着你调了过来的,就是你们皮局长的那一关,就不晓得,赔了有多少的笑脸。”
“这我知道。”
“为了你能够有一个好的创作环境。我肯定是要大力支持帮助的。”
“很感谢你啊。”
“最后还是我一时足智多谋,巧用妙计,抬了上面的领导出来。他才肯买了我的账。可以说,你的调动工作,我是花了多么大的心血?”
“看到你在皮局长那里几次。”
“你杨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就是在准备要好好地,认真地培养你。到现在我们的杂志,目前发行已经有好几十万。一期的刊稿编稿审稿,要的是人用。”
“我也很喜欢编辑工作。”
“基本上,完全就是靠着你,这个骨干了。现在正是我要用人的时候,你又要去上学,你就不好好地,为我想一想,你就溜之乎也了。”
“我跟你说了啊,可以一边上学,又兼职。”
“我又去哪里,找人接你的这个班?你让我怎么跟我们的组织上交代?我拼了老命,调进来的这个人,是如何地要调皮捣蛋,朝三暮四?”
听着他的狗屁话,牛皮话,陈本虚本来就是要把杯子,甩到了他的那张狗脸上去,可是想起了张部长对陈本虚的交代,谭老师也要陈本虚,不要动错一颗子。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本虚终于把自己的呼吸,给弄顺了。可是也没有必要,点破他的那些谎言,他就越说越有味道了。
“你看你看,你这一走了,我这里,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我又只有,去培养其他的人。”
“应该培养其他人了。平时你也是天天在培养的。”
“你看应该怎么办?你要是再回来,那就是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陈本虚,想要到陈本虚来回答。陈本虚虽然坐在他的屋子里喝酒,可是陈本虚的手里,却紧紧地攥着,就要去北方城的火车票呢。
是啊,面对这样子一个人,曾经五体投地,真正地叫了一声老师的人。现在真的是不晓得,应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是没有张部长,告诉了陈本虚所有一切,可能至今还会死着一条心眼,去万分零涕的,感激着他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像陈本虚这样的人,受着他这种人的欺骗,还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陈本虚吃饱了鸡肉人。一直不说话了。当然他的这脸色,肯定也是很不好看的。不过这个时候的杨老师,却是错误地认为,陈本虚是在听他的说话。更加是超乎寻常地认真了。
“陈本虚同志,你想想看,才写了小说有多久,就发表了这么好的作品。我呢,当然也是正在探索,我们的纯文学,怎么样才能够,与通俗文学很好地结合。”
“你不是结合的很好吗?”
“才更加好表现,我们当代的文学。为了这个表现,我和你一样,也是除了工作,天天都在家里苦思冥想着。”
“杨老师,你是费心了。”
“你再看一看,在我们的编辑部里面,有这么多的大学生在工作。在编辑部的外面,有这么多的大学生想进来。”
“这个事情,现在与我无关了吧。”
“现在你到我们文联,才这么一点点时间,就已经是《雪花》文学杂志社,编辑部,广告部的一位副经理了。
“我们已经签了协议。”
“再往后,你就是我们的经理,副主任,主任。副秘书长,秘书长,文联副主席,主席。”
“这个任命,你们领导集体研究过了没有。”
“一条金色的阳光大道,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又何必,去考什么北京大学。”
“下一辈子吧。”
“你这一回,要是考上了。这一去,就是两年时间。搞得什么龙编辑哦,覃作家哦,他们都在等到你的,那个副经理的位置。可是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那是什么位置,也没有你的了。”
“我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陈本虚同志,还是好好地想一想吧。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和我的家人好。”
“这样子啊。”
“也是为了我们沱江城,黄家人的好。”
“我们沱江城黄家怎么啦。”
“你和我家,不是和那个大人物,都沾点亲吗?”
“应该是你家脏了吧。我小车个屁呢。”
“不是吧。我听说你家,和他家,还有来往呢。”
“有个屁啊。”
杨老师说的那黄姓的人家,陈本虚小时候,还叫他做五叔呢。不过后来,人家发达了。他要和人家大人物扯上关系。陈本虚死活就是不认账。
人家不错了。你家呢,还是现样子。明明就有了天大的区别。你家的热脸,硬要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有什么意思。
老子陈本虚,就是自己的陈本虚。你家就是当了皇上。也关我陈本虚一条鸟事呢。陈本虚也晓得,这杨老师和人家,根本就是九里隔了八尺,挨不上遍的。
“你不看看,这么多人,要进我们的雪花城文联,都进不了。就是我想尽了办法,千辛万苦,才调你进来雪花城文联的。”
陈本虚再不说话了,面对着这个活生生的骗子,根本就不想,再说什么话了。要是没有张部长和谭老师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