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浣花正牵着马站在街角,俏脸上满是担忧:“刚才听说醉仙楼这边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陈乾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就是遇到个醉鬼闹事。”
“骗人!”李浣花瞪着他,“我都闻到尸臭味了。而且...”她突然压低声音,“爹让我告诉你,城里最近失踪了好些孩子。”
陈乾眼神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李浣花焦急地说,“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一夜之间就不见了。爹派人查了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陈乾心中暗暗盘算。两天前正是他和乌力罕大战那天,天机阁趁乱劫走这些孩子,肯定另有所图。
“你爹怎么说?”
“爹说...”李浣花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偷听,这才说道:“二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当时失踪了整整九十九个孩子,后来都变成了...变成了...”
“傀儡?”陈乾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李浣花点点头:“不过那次的傀儡和普通的不一样。它们...它们会说话,会思考,就像真人一样。而且实力特别强,连爹都差点栽在它们手里。”
陈乾倒吸一口冷气。普通的傀儡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但如果能保持理智和意识,那威力将会何等可怕?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陈乾猛地抽出锈剑。
月光下,一个身影缓缓走来。那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布衣,面容苍老,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是我。”来人抱拳行礼,“在下王五,是城北王家的管家。”
陈乾并未收剑:“有何贵干?”
“我家小少爷...”王管家声音颤抖,“也被他们抓走了。今天我听说陈将军在醉仙楼设宴,就想来求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吧!”
说着,老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陈乾赶紧扶他起来:“老人家别这样。你且说说,孩子是怎么不见的?”
王管家抹了把眼泪:“那天晚上,少爷睡得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去叫他起床,床上就空了。窗户关得好好的,门也是锁着的,就是人不见了!”
“房间里可有异常?”
“有!”王管家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地上有这个。”
陈乾接过一看,是一张画满符文的黄符。符纸上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和刚才醉仙楼里的尸臭如出一辙。
“果然是天机阁干的。”他冷声道,“您先回去吧,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
送走王管家后,李浣花忍不住问:“陈大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陈乾摸着下巴沉思:“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你想想,天机阁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下手?而且...”
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对了!乌力罕说北方有个遗迹,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泛起金光。今天是什么日子?”
“初十。”李浣花说完突然瞪大眼睛,“再过五天就是月圆之夜!”
“走!”陈乾翻身上马,“跟我去趟城主府,我得和你爹商量个事。”
两人纵马疾驰,很快到了城主府。夜风把李浣花的发丝吹得凌乱,她本想跟着陈乾一起进去,却被他拦住了。
“你在外面等我。”陈乾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出来,你就去找乌力罕。”
李浣花一愣:“为什么?”
“直觉。”陈乾摸了摸剑柄,转身大步走向府门。
月光下,城主府的影子拉得老长。守卫不见了,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陈乾放轻脚步,一边走一边回想乌力罕今晚在酒桌上的话。那个北方遗迹,还有他说的“不太平”,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陈将军!”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陈乾猛地转身,锈剑出鞘三分。月光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站在庭院的梅树下。
“卑职是李城首的亲卫,白七。”老者行了个军礼,“家主等您很久了。”
陈乾并未放松警惕:“城主在何处?”
“书房。”白七指了指院子深处,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家主说您一定会来。”
陈乾眯起眼睛。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正犹豫间,白七已经转身向书房走去。
“请。”
陈乾跟着白七穿过幽深的回廊。四周很暗,只有老人手中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这条路他来过很多次,但今晚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到了。”白七在书房门前站定,“家主在里面等您。”
陈乾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东西可准备好了?”是李城首的声音。
“回大人,那九十九具傀儡都在北境等着。”这声音陈乾没听过,“只等月圆之夜...”
“很好。”李城首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二十年前的遗憾,这次一定要弥补回来。”
陈乾心中一沉。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今晚见到的一切,无论是醉仙楼的捕头,还是王管家的来访,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白七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正在向他慢慢逼近。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吧,陈乾。”李城首的声音传来,“让你久等了。”
陈乾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书房里烛火摇曳,李城首正端坐在案几后面,一如既往的沉稳。但他的眼神,却让陈乾感到一阵寒意。
“坐。”李城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乾慢慢坐下,手始终没离开剑柄。
“喝酒么?”李城首取出一个酒坛,“这是二十年前的女儿红,本想等浣花出嫁时再开的。”
“多谢。”陈乾接过酒杯,却并未饮下。
“呵呵。”李城首似乎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今天在醉仙楼,乌力罕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些客套话。”陈乾轻描淡写地说,“他提到北境有座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