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自然知晓皇帝此刻的顾虑,他眼珠一转,再次凑近皇帝,低声说道:“陛下,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忡忡。”
“咱们可以张贴告示时,不用说出国库被偷这档子事,只说那几位大臣家的库房被贼人光顾便可。”
“这样一来,既能不动声色地追查贼人,又可避免陛下的难处被外人知晓,您觉得如何?”
老太监说完,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老皇帝的神色,等待着老皇帝的回应,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主意若能被采纳,自己也算在老皇帝跟前立了一功。
老皇帝思索了一番后,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当下便传旨下去,命人速速去张贴公告,悬赏捉拿那盗窃的贼人。
待一切安排妥当,老皇帝那一直紧皱的眉头总算是稍稍舒展开了些,心情也勉强好了一点儿,仿佛看到了追回被盗财物的希望。
可要是让沈一棠知晓了这一幕,她定然会在心里暗暗冷哼一声。
沈一棠:“哼,老东西,还想着抓我呢,连我的画像都没有,就凭那几句空泛的描述,看你能怎么抓到我。”
经历了黑松山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后,高武一路上都变得格外小心谨慎,时刻警惕着周边的动静,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三日,众人总算抵达了西安镇的一个驿站,可巧的是,携带的粮食也在这个时候全都吃完了。
沈一棠心里早有盘算,她不动声色地从空间里取出了五十两银子,从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高武。
沈一棠:“官爷,这二十两银子是请你喝酒的,我想去买俩板车,顺便买个驴子,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高武一开始本是不想答应的,毕竟这流放之人主动掏钱的情况可不多见,他心里还存着几分疑虑呢。
沈一棠见状,便压低声音说道:“官爷,实不相瞒,之前在黑松山出手的那个黑衣人呀,是我外祖父派来保护我们的,我外祖父可是林尚书,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高武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林尚书那可是朝堂上的大人物啊,他可不想把人给得罪死了,而且一想到那神秘莫测、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还不知道藏在暗处的哪个角落呢,万一哪天又冒出来,自己可招架不住。
权衡之下,高武还是收下了二十两银子。
沈一棠给完高武银子后,手里还剩下三十两银子。
接着,她又和高武商量了一下,拿出四两银子给他,让他在驿站给他们一家人安排两间普通的房间住就行。
毕竟要是不花这银子,就只能跟大家挤在柴房乱马厩旁这些地方,那滋味可不好受。
不过沈一棠倒是丝毫不担心银子的事儿,她空间里存放着的银子和金子数量可不少,就算大手大脚地花,那也足够她舒舒服服地过上十几辈子了,所以在这一路上,遇到需要用钱的地方,她还是挺舍得掏银子的。
高武心里始终对沈一棠存着几分防备,担心她借着去买板车的机会逃走了,那自己可不好交代。
于是,他想了想,便叫上了吴大铜一起跟着沈一棠去。
这吴大铜呀,性格着实不错,和其他那些仗着衙役身份就看不起流放之人的同僚可不一样,他为人还算正直善良,平日里对待大家也挺和气的。
吴大铜得知沈一棠是要去买毛驴,便热情地带着她往卖毛驴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儿,卖家一开口就是个高价,买一头毛驴居然要十五两银子呢。
沈一棠刚想掏钱,吴大铜赶忙上前帮忙讲价,凭着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好一番讨价还价,总算是把价格压了下来,给沈一棠省了三两银子。
接着,他们又去买四轮板车,这板车的价格也不便宜,要十两银子呢。
一番折腾下来,此时沈一棠手里也就还剩下四两银子了。
她心思一转,从这四两银子里拿出了二两银子递给吴大铜,笑着说道:“吴大哥,今天多亏了你帮忙呀,不然我这毛驴和板车还不知道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呢。”
“这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你这人着实不错,往后还得多仰仗你呢。”
沈一棠心里清楚,吴大铜这人值得结交,现在小小地贿赂一下,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办起来也能方便不少呢。
吴大铜见状,先是推脱了几下,可拗不过沈一棠的热情,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
沈一棠把毛驴和板车安置在驿站后,林氏瞧见了,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赶忙走上前来问道:“小五啊,你怎么突然想着去买毛驴和板车?”
沈一棠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母亲,您看啊,祖父和祖母年纪都大了,这一路靠双脚走下去,实在太辛苦。但有了毛驴拉着板车走,他们坐在车上能舒服一些呢。”
“而且,几个侄儿年纪还小,有时候走累了,也可以让他们上车歇一歇,这样大家赶路也能轻松点儿呀。”
林氏听了女儿的这番话,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连连点头。
她说道:“嗯,小五你考虑得挺周全的,确实该这样,这样一来,家里的老老小小也能少受些累了。”
看着那毛驴和板车,林氏心里满是欣慰,觉得女儿真是长大了,懂得为家人着想了。
这女儿果然就是比儿子贴心呀,事事都能考虑到长辈们的难处,想得如此细致周到。
孟氏和燕老头听说沈一棠是为了让他们能少受些路途奔波之苦,特意去买了毛驴和板车,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随后,两人悄悄避开旁人,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他们之前偷偷私藏起来的一百两银票。
孟氏走到沈一棠面前,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又带着些心疼地说道:“小五啊,你这孩子太有心了,这一路上多亏有你想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呀,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