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话声音消失,我转过头,花默用嘴巴咬着嘴唇,眼神盯前方,眼中似乎含着一滴泪。
“没事吧?”
花默瑶的摇了摇头,可我看得出她并不开心。这一刻我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哄她好呢,要是水瑶醒着的就好了,这样我就能问问水瑶有没有方法能哄一下她,对于哄女孩子方面我就是白痴一个。
花默用长袖擦干脸庞上的眼泪,转过头看着我,我支支吾吾想说出话想安慰她,可就是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头也不回走向走廊前面,我赶紧加快脚步跟上去,并肩和她走。虽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多问什么,可我看她走的方向,只想说,这条走廊并不是走向出口的。
我偷偷瞄了一眼,看着她忧郁的眼神,我低下头没有说话,跟在她身旁默默的陪她走了一路,直到走廊的尽头。
“花默,我们走错了。”
见她停住脚步,直盯着走廊的尽头。
“大人能否陪花默一会,就一会。”她的语气像是在命令我,又像是在哀求我。她走到走廊的护栏上,身体依着石柱。
“嗯”我点了下头走到护栏旁,她盯着远处的事物,不知在看什么,我向他盯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片蓝色的花海,而不远处是彼岸。
蓝色的百蓝和和红色的彼岸在一条长河边分隔,彼岸像骄阳般艳火,而百蓝就像女子般温柔婉尔。明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却不知她曾经经历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
“大人可曾想过要放弃人生?”
“曾经想过,现在不敢想。”
“为何?”
“因为家庭。”
“那如果大人抛去家庭?”
“那还是不曾想过。”
“这是为何?”
“还是因为家庭。”
我挤出一抹微笑看着花默,花默似乎听不懂我的意思,愣在原地看我。
“男子出家门而自立,娶其妻育儿便成家。抛去自立家庭,男子生在母家,便还有一个家。”
“花默懂了,那大人可曾想过自杀?”
“为什么你要问这种问题?”
“大人先答,花默再解。”
“想过有也未想过,曾经想过,现在不敢想。”
“也是因为家庭吗?”
“说对了一半,是因为肩上的责任。男人扛起整个家就是他的责任,再累也不能倒下,这也是他的责任。”
“那如果抛去家庭呢?”
我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其实无论选不选,抛弃不抛弃家庭,我肩上依旧存在很多责任,是我想丢也丢不去的。
“走吧,别聊这些,我带你去找楼兰。”现在我觉得只有她见到楼兰,可能会心情好一些。
“谢谢大人。”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往,每个人也都有难过落泪的时候,这没什么的也并不丢人,哭出来好受,管他谁谁谁。
想起当初,我年小的时候因为喜欢的动画片完结了整整哭了一天,邻居都以为我被父母打了呢,赶紧叫二爷来劝我父母,一进门就喊,“别打了,再打娃儿的命就没啦。””
我注意到她忍不住很轻声笑了一下,我也默默一笑。
“还有我哭过最有趣的一次,就是被隔壁的二旺抢了我两个包子,它准备走的时候我就哭,不知道它是不是同情我,又倒回头还了我一个,那时我一脸懵逼的盯着它,莫名的感动。”
我带着她一直走,她莫名减慢速度,在身后拉住我的衣角,跟着我的身后面,旁边的侍女看着,眼神很奇怪,但因为我在,她们没有多说什么。
带着她准备来到楼兰的门口,她被面前的那片花海所吸引,松开抓住我衣服的手,蹲下身盯着一朵不知名黄色小花。
楼兰的这片花海确实很美,有时候这片花海是红色,有时候却是蓝色的,就像季节更换一样。
地府的东西果然都很神奇,让人捉摸不透。
这朵花颜色好好看,我摘下那一朵花,悄悄拿起夹在她耳边,她好像发觉了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呲牙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头。
“大人为何要放花默的头上?”
“你带着挺好看的。”
她一愣,怒气消了一半。
“那也不可,花默带着会不习惯。”
“对花粉过敏吗?”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告诉我。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
她取下耳边的花,将他轻轻插入泥土中,陪着那只剩下一半的花干。
“大人知道百蓝花的含义吗?”
“没……没听过。”
“世人只知道彼岸,却还忘了有个百蓝。如果说彼岸似火,那么百蓝便是似水。”
我大概懂得她的意思。因为彼岸花通常代表着死亡绝望,而百蓝花可能就是代表着拯救与希望。
带着她走进花海的小路,来到楼兰的家门口。
楼兰和妹妹的家是分开的,虽然并不远,不过也让觉得有些好奇。
“拜见鬼判大人。”
两排守门的士兵看见我,手中握着长剑向我半跪,我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起来。
“不知道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何?”一个身体胖硕的鬼兵语气嚣张的走上来问我,让我觉得很不爽。
难道我没有事情就不可以来了吗?心情顿时不爽,不过他猜他可能是习惯性用语,便没有计较。
“我找楼兰有事。”
“我们家主不在,你回去吧。”
我拉起花默手想走走进去,那个鬼兵拿出剑指着我。
“楼兰家主有令,没有通报者不得进去。”
“那我非要进去呢?你是不是要动手?”
“若是大人真的要硬闯进去,那我余三丈也只好不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哼。”我见他偷偷想动刀,赶紧召出丈鬼尺。
“倘若大人无事,还是先请回去吧!我家主今天心情不好,并不想迎客。”另一个鬼兵见情况不妙劝道。
“没事赶紧走,别碍在这里。”
“有没有事,关你屁事。”我的宽容是建立在别人对我友好之上,若是别人肆无忌惮的狗眼看人低,那我就没有客气来讲。
其他鬼兵见到我想动手纷纷想上前拦住那个叫三丈的人,却被三丈一声吼阻止了。一个鬼兵不知道在他身旁说了什么,他怒怒看了我一眼。
“大人可以进去,但这小丫头不能进去。”
“那你是在存心为难我咯?”
“哪敢,只是像这种卑贱的女人不配进到里面,免得脏了我们家的楼。”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给我看看!”我用丈鬼尺指着他的脑袋,现在我真的想用我40码的皮鞋拍到他的脸上。
“难道我说的不是吗?去过荒山的女人有那个没杀过人的,像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走到哪都活该被人唾弃。”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无论你他妈是谁老子都弄死你!”
她咬着嘴唇一副想哭的样子,扯着我衣服躲在身后。
“当上鬼判,还是一副流氓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阎王爷大人眼瞎。”
“谁都别拦我,谁拦我我直接一刀劈了谁。”他挥起大刀,其他鬼兵敢怒不敢言。
“听说新上任的鬼判很厉害,能挥手劈碎一个石擂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我三丈就要讨教讨教。”
“试试就试试。”楼兰那丫头今天我是见定了,谁都别想拦我。
“今我余三丈与鬼判大人比武切磋,点到为止,输赢都不能追究对方的责任,众人为证,不知道鬼判可敢?”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来就来,还能怕你不成。”
“那大人要小心了。”
他嘴巴腹黑一笑,我意识到不妙,拉起花默的手就跑。
回过头刚才那个地方,已经被劈出一个大坑,他举着大刀,眼神如同在盯着头唾手可得的猎物。
“站在这,别过来。”我把花默带到一旁,松开她手。
“大人,别去。”她伸手想拉住我,而我早已离远她。
无论她是不是那种女孩,我都不忍心让别人这么说她,也许是我傻,也许是我愿意相信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很正直的女孩,无论是喜或是忧都会表露在脸上,不掺杂任何一丝假装。她的眼神我看出她的善良,她眼神中看花的那种温柔欺骗不了我,我愿意相信她。
“我并不想和你打,如果你愿意放她过去,我愿意认输。”
“怎么,就这样就认怂了。刚才不是很大气吗?”
“等我处理好她的事,你要怎么找我打都无所谓,现在不行。”
“你求我,我就放她过去。”
“你最好别得寸进尺!”要不是我赶时间处理花默的事情,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拖起来吊的打。
“哼!就你这个……。”
楼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巴掌扇在了余三丈的脸上。
“再说我就废了你的狗嘴!”
楼兰好像是刚刚睡醒似的,精神不太好,头发也有些乱。我听到那巴掌声莫名的爽,我把丈鬼尺收了回去,传放到灵车里。
“还有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干嘛!”
楼兰一双大眼睛瞪的我无话可说,只好尴尬的笑。
“楼兰大人。”花默从身后慢慢走出来,轻声喊她名字。
“是我拜托鬼判大人带我来的,还请楼兰大人不要怪鬼判大人。”
这丫头,我看着旁边低着头的花默。
“你是花默?”
看楼兰的表情好像认识花默。
“回楼兰大人,是。”
“你姐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姐姐她在家中有事,所以来不了。”
“进去再说话吧。”
楼兰回头狠瞪了一眼余三丈,余三丈直接跪下来,身体不停发抖,手中的剑放在一旁,不敢再拿。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走进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