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那名黑衣人,前一刻看着伙伴上了楼,后一刻他就觉得眼前雾蒙蒙的。
他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堂屋旁边还有一个房间。
那房间里好像有灯光,但好像又没有,忽明忽暗,影影绰绰的。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定睛仔细看了看,好像,的确是有点点忽明忽暗的光。
那光不像是灯光,而像是很微小的烛光。
那个房间里难道有人住?不对呀!有人住那么晚上怎么不关门呢?进去看看?
他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到了门口打着电筒探头往里看。
原来这是一个储藏室,里面靠墙放了两排架子,一排上面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被罩、毛巾……
而另一个架子上放了一个个的箱子,看那些箱子的古朴造型,应该是上了年头的老木箱。
箱子怎么会放在这里呢?里面有没有装了什么东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黑衣人走了进去,撬开搭扣,打开了一只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屋子里一下子就更亮了一些,因为那箱子里有微微的烛光在跳动。
黑衣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打开的箱子里竟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致使他在一瞬间也像是进入到了那个空间里。
那里面点着一根红色的蜡烛,蜡烛前是古代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是一面镜子。
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对着镜子化妆,但那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怎么她身上的那红衣服,看起来是空荡荡的,就像是穿在衣架子上一样。
黑衣人想跑,可是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重,让他根本不能动。
他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怎么会这样的诡异?这里太邪门了,他想要走,但走不了怎么办?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静的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然后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空间里幽幽的响起了一阵歌声,那歌声不知道是在唱的什么。
只能听出那歌声甜腻腻的,还带着些沙沙声,就像民国时期的那种老式留声机里放出的歌声。
然后,他看到那个对着镜子化妆的,瘦骨嶙峋的女人,随着歌声缓缓的转过身来。
黑衣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牙关打颤,发出了磕哒磕哒的声音。
那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张长着黄鼠狼五官的人脸,脸上有两坨圆圆的腮红,它还正在拿着口红涂着嘴唇。
然后它慢慢看向他,对着他笑,咧开了如血一样的大红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然后它对着他说:“来呀!来给我化妆呀!你个死鬼。”
黑衣人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了手,终于摸到了箱子盖,他啪地一声,把箱子合上了,终于,那诡异的歌声没有了。
可是,这房间里怎么还有烛光?
他缓缓的转过身,就见后面墙边原本的那排架子不见了,摆在那里的是那个老式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一只红蜡烛的烛火,在摇曳跳动,忽明忽暗的。
他喉结动了动,头上的汗珠滚落到他嘴边,他舔了舔,咸咸的。
他定了定心神,然后感觉腿终于可以动了,他转头就往外跑,一路跑到了后院。
可是这后院怎么变大了,好大呀,大的一眼都看不见围墙在那儿。
他似乎都能听到外面马路上的车流声,可就是看不到围墙在哪里。
他照着手电一步步往前走,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里方才还是空荡荡的,但是瞬间就变得拥挤起来,人影重重的。
然后他听见了嘈杂的人声,那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锣鼓和唢呐声。
他看见了房间里摆了许多古代家具,正前方的床上围着大红色的床围帐幔,桌上点着大红色的蜡烛。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越来越近,他猛地转过身,就见有人围了上来,拉着他进了另一处房间。
拉他的仿佛是人,但又好像不是人,他看得见人影,但看不清面容。
那些人力气奇大,他根本无力挣脱。
他被拉到一处大红喜字前跪下,和一个满身红衣的新娘拜堂。
有人唱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他就被强按着拜了下去,一下拜又一拜。
那新娘盖着红盖头,很瘦很瘦,瘦的那一身嫁衣,就好像穿在一架骷髅架子上。
这一幕好熟悉,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头好痛,头好晕。
他被无数双手按着拜堂,然后又被无数双手控制着让他掀起新娘子的红盖头。
他的手不听使唤了,他觉得这里又拥挤又诡异,让人窒息。
红盖头掀起,露出了一张长着黄鼠狼五官的人脸,她正咧着大红唇,对着他娇羞的笑。
那笑声,尖尖的,细细的,直穿他的耳膜。
他的心脏再也受不住了,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金毛收了迷幻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黑衣男子,说道:“真不好玩,真不耐吓,这样就晕了,还当什么贼?”
黄毛啃着一只鸡腿,走过来说:“有什么好玩的,要像我一样,速战速决。”
金毛说:“人家就是想扮一会儿新娘嘛!人家还没有入洞房呢!”
黄毛:“你是演上瘾了是不是?还入洞房?”
阿玄走了过来,猫爪子一挥,地上的黑衣男子就不见了。
它说:“今晚的游戏到此为止,睡觉,睡觉。”
第一个黑衣男子,此时正在古城边的乡道上一瘸一拐的走着,就听面前砰地一声,一件东西落在了他脚边。
他被吓了一跳,把手里的荧光棒伸过去看,就见地上躺了一个人,这人身上的衣服怎么会那么熟悉?
这人好像是自己的搭档,呀!真是自己的搭档。
他好不容易才把搭档背出了乡间小道,在路边等了好久才打到一辆车,把自己和搭档一起送到了当地医院。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四周是明亮的灯,他终于觉得安全了。
看着身边还没苏醒的伙伴,黑衣男子在想:好不容易大老远的来一趟,绝不能把命折在这里。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他宁愿去对付那些保安和警察,也不愿被这样吓。
早就听说过,有些上了年头的老房子“不干净”,可没有想到会这样邪乎啊?
那房子里都是些啥鬼东西?是妖怪吗?
他们俩合作多年了,多少豪宅都光顾过,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太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