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在这里的安洁莉娜小姐,勃朗特先生对她继承要求是……”
律师嘴唇上的八字胡微微翘起,口中念诵的话语不由的一顿,他还是头次见到这样的遗嘱条件。
“答应埃德加·欧肖的求婚,如果埃德加·欧肖没有向安洁莉娜小姐求婚则此条继承条件视做无……”
“埃德加·欧肖先生是小安洁莉娜未来夫君最好的选择,这是父亲对你的期盼。”
揪着自己细长的八字胡,律师将老勃朗特即兴写在遗嘱上的内容也读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父亲他怎么会强迫安洁莉娜选择他指定的丈夫!”
听到安洁莉娜的继承条件后,克里希斯夫立刻拍桌而起向着中间的律师质问道。
“是不是你们这些把父亲留下的遗嘱弄丢了,怕被发现又自己仿照着内容又造了一份,还填上了点私货!”
“克里希斯夫先生慎言,公司的名誉不可侵犯更不可随意诋毁。”迎着克里希斯夫的质问律师顿时严肃了起来。
“况且我们有必要修改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吗?而且纵使有问题也不该是你来提出,安洁莉娜小姐不说,文德莱先生可都认下了遗嘱。”
律师如此一说,克里希斯夫才意识到文德莱的存在,立刻扭头看向他。
如果说这封遗嘱谁受影响最那毫无疑问是文德莱,他曾经学习的经营手段都用不上了,父亲只给他留下了一座玫瑰山庄。
但现在看来,他却又是最平静的人。
可能在他看来,留在玫瑰山庄内留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已经很好了吧。
“克里希斯夫先生请您先坐下来吧,这也只是你父亲的一个期许而已,欧肖家族是安苏有名的贵族家族,埃德加·欧肖更是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他未必会向安洁莉娜小姐求婚。”
律师劝解道,让克里希斯夫暂时坐了下去。
接下来他该宣布克里希斯夫的继承条件了。
只是当他扫过老勃朗特给克里希斯夫留下继承条件后,立刻神奇古怪的看了克里希斯夫一眼。
“对克里希斯夫先生你的要求,勃朗特先生要求你在他的弥留之际,留在玫瑰山庄内至少服侍他一晚的时间,并且要求你出现在他的葬礼上。”
“勃朗特先生还特别标注了,两个要求只要你完成一个便合格了,如果都没完成那你将丧失继承权,继承的所有财产统计后平分给剩余的继承人。”
“你说什么!?”
听完父亲对自己的继承要求,刚刚坐下的克里希斯夫重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宣读遗嘱的律师。
总算明白了他开始是看向自己的古怪表情。
在老勃朗特去世后,律师便来到了玫瑰山庄住下,并且全程参与了老勃朗特的葬礼。
他当然知道克里希斯夫既没有在老勃朗特弥留之际照顾,也没有出现在老勃朗特的葬礼上。
前文所有宣读的财产已经与他无关了。
“是的,克里希斯夫先生,根据遗嘱你已经丧失了继承权,所有该由你继承的财产都将被重新统计然后平分给其余两位继承人。”
律师向激动站起的克里希斯夫解释道,但克里希斯夫已经听不进他的话语了。
他双眼死死瞪着桌对面的文德莱,渐渐想明白了一切。
文德莱早就知道父亲遗嘱的内容和他们三人的继承条件,是他把自己信件拖在了邮局之内让自己错过了父亲的葬礼。
什么兄弟,他就是我的生死仇敌。
“好了克里希斯夫,遗嘱已经宣读完毕了。玫瑰山庄可以在收留你几日,但不会太久,我还要在玫瑰山庄举办宴会,到时候我可不希望客人没房间住。”
“你快些在诺灵顿找个住处吧,噢,我忘了父亲已经死了,你的零钱也要停了。”
“当然我们是兄弟,你身上的那些属于玫瑰山庄的我是不会讨要的。”
“没有钱,诺灵顿安全的市中心你是租不到房子了,边缘些的位置稍微注意点光亮也是可以住的,我的兄弟到时就不要在娇气了。”
“如果有一天花光了钱,你回这里,在集市里也能算有个去处。”
“当然到时就别敲我家门了,去找你现在手下的那个小迪就可以了,不过到了那时你恐怕就叫人家迪哥了。”
“哈哈……太有意思了。”
文德莱恶劣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他仰靠在背椅上肆意的展露笑容,将他从见到克里希斯夫回来后压抑下的开心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
“文德莱!”
克里希斯夫怒火中烧,当即便要挥拳打在文德莱的脸上,但门口处立刻便有两人从门外冲进来拦住了他。
“该死的,都是你搞的鬼!”看着拦住自己的两个保镖,克里希斯夫哪还能不明白,在他没回来的时间里文德莱已经整个玫瑰山庄握在了手中。
刚刚他进门的时候,门口可没有这两个保镖!
“哼!”
克里希斯夫后退甩开架住他手臂,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恶狠狠的瞪了保镖身后悠然大笑的文德莱一眼。
给我等着!
克里希斯夫将今天的奇耻大辱死死刻在心中。
他转身便准备离开,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并去找安洁莉娜见一面,看看一切是否还有挽回的机会。
“对了!克里希斯夫。”
克里希斯夫刚踏出门,仰靠在座椅上的文德莱双手撑着站了起来,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
“埃德加·欧肖已经向我的妹妹求婚了,他现在就在玫瑰山庄里,等着把我妹妹娶回家呢。”
求婚了?求婚了……
刚刚关于安洁莉娜的继承条件他还没有忘记,埃德加向安洁莉娜求婚的消息便闯入了他脑海中。
他不甘去向文德莱寻求答案,他快速离开了宣读遗嘱的房间,朝着记忆中安洁莉娜失落时在的位置狂奔。
“切莉,我愿意接受埃德加·欧肖的求婚,不止是因为我父亲的遗嘱……”
克里希斯夫熟悉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不止因为父亲的遗嘱……不止因为……”
可能是心脏暂时忘记了跳动,窒息感让克里希斯夫突然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去,天空的雨水正好落在了眼眶内,随着脸颊滑落。
他已经离开了玫瑰山庄,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依旧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