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一脸祈求,“官爷,蛮子已经追上来了,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就让我们过去吧。”
“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只是路过,绝不会在城内逗留。”
“官爷,我们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饱饭了,我家娃儿已经被饿死......”
逃荒的百姓早已累得不成人样,再加上又遇见蛮子,现在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好不容易从辽州走到武州,就盼着能早些抵达南边。
城墙上的士兵仿佛听不见他们祈求声和哭声,抬手高喊:“弓箭手准备!”
众士兵齐刷刷手持弓箭,对准城下百姓。
流民看到黑漆漆的箭头,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往后退。
“为什么,我们只是想要路过......”
“快走吧,万一他们来真的,我们没被饿死,反倒是要被箭射死!”
“这些官兵欺人太甚,不让我们从城里过也就罢了,凭什么还不让我们从城外绕!”
“我不走,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倒不如让我死在这里,也不用再受那么多苦。”
周围这么多流民,他不信官兵真敢下令杀人!
他说话间还打量着城墙上的官兵,见他迟迟没有下令,胆子顿时大了几分。
“大家别怕,我们这么多人,他难不成还敢下令射杀我们不成?”
“我们都守在这里,说不定他们还会网开一面,让我们通行!”
原本许多流民都想离开,突然听见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
“对啊,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官兵要是敢杀我们,怎么给朝廷交代?”
“对!我们都不走了,我不信他们敢杀我们。”
城外的流民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这么多人,难不成官兵还想全部射杀吗?
而且他们还算脚程快的,后面还有更多流民,难不成他们要全部杀死?
只可惜,他们高估了那些官兵。
守军头领站在城墙上,见城下的流民油盐不进,还敢威胁他们,顿时大怒。
他冷笑着,轻轻挥动手掌,“放箭!”
‘嗖嗖嗖’的声响,箭雨朝着流民扑面而来。
许多流民躲闪不及,顿时被箭射个正着。
‘噗呲’
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此起彼伏,数不清的流民中箭倒下。
流民惊恐的尖叫声以及惨叫声在城门外回荡。
一波箭雨停下,流民还未来得及逃跑,下一波箭雨再次袭来。
有的人离城门远,侥幸逃过一劫,但是那些离得近的流民无一生还。
“杀人了杀人了!官兵杀人了!”
“快跑啊,官兵杀人了!”
谁也没有料到官兵竟然真的敢对这么多人下手,这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想不到他们没有死在蛮子手里,竟然死在黎国官兵的箭下。
“爹,谁来救救我爹......呜呜呜”
大家都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去管别人。
流民拖着物资,不得不转头返回。
只要往回走一段路,他们就可以进入山林,武州的官兵再厉害,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兵力在山林里埋伏。
一路上,流民怨声载道,哭声不止。
苏夏也没能进入武州。
她在见到官兵拿起弓箭时便快速退到安全范围内。
武州的官兵草菅人命,竟然直接射杀流民,她有些担心以后在武州境内的路可能不好走。
但是没办法,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得走。
她骑着马跑在最前面,很快便甩掉流民,冲进山林。
这里的山地势平缓,马儿在林子里也能走动,它还能陪伴自己一段时间。
苏夏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此刻骑马赶路也累得不行。
她感觉上下眼皮已经开始亲热,仿佛下一刻就要贴在一起。
苏夏担心会遇见马爷所带的队伍。
那波人一看就是土匪,要是见她还有一匹马,肯定会抢走,所以她不敢停留。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加快速度,盼望着能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
几近天黑,苏夏实在是困得不行,她寻了个无人的地方,用大石头堆成一个堡垒,足够让自己和马睡在里面。
苏夏将马儿的粮食和水放在地上,自己也吃了些东西补充能量,随后拿出木床,垫上草垫和被褥倒头就睡。
两天两夜没睡好的后遗症果真是凶猛,她从天刚黑开始睡,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才醒来。
她睁眼醒来,透过石头缝打量着周围,竖起耳朵倾听,确定没有人后,这才收走头顶的巨石,探出一个脑袋观察四周。
幸好她昨夜特意走远了些,否则要是周围有流民看到她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岂不是得吓死。
苏夏赶紧将石头收进空间,简单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骑着马赶路。
不得不说,骑马赶路的速度确实快很多,她才跑了两个时辰,便看到前头有村庄。
从前她看到村庄还会过去,但是现在有水有粮,再加上武州不允许流民通过,所以苏夏特意绕行一段路,远离村庄。
即便如此,她还是和几个村民遇上。
几个村民刚从县城买粮食回来,诧异打量了苏夏一眼,在同行的人耳边低语几句,几人又偷偷看了苏夏几眼。
“是他吗?”
“有些像,但是画上的人好像要黑一些、丑一些......”
“我瞧着不太像!他又没有背背篓,腰间也没有大刀,看着就跟个小鸡崽似的,怎么可能能杀死官兵?肯定不是!”
“哪里不像了,也是一个人,还有马,肯定就是他!”
苏夏听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暗道不好,这几人是在拿她和通缉令上的逃犯做比较。
她从辽州逃至武州,难道武州还有通缉令?
这样一来,通缉令不解除,始终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