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头。
锦瑟华年私人会所包厢内觥筹交错。
一群男男女女正在交杯换盏,轻歌曼舞。
傅绍庭一手搂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人,一手高举着麦克风,操着一口蹩脚的粤语忘情高歌友情岁月。
“来忘掉错对, 来怀念过去。
曾共渡患难日子总有乐趣,
不相信会绝望 ,不感觉到踌躇。
在美梦里竞争, 每日拼命进取。
奔波的风雨里, 不羁的醒与醉。
所有故事像已发生漂泊岁月里,
风吹过已静下 ,将心意再还谁。
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
一曲唱完意犹未尽,然后在众人的安可中一气五音不全地又唱了好几首才放下麦克风,走到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举着一杯酒独酌的周灼南身边坐下。
他举起自己手上的酒杯和周灼南的碰了碰:“兄嘚,今天咋回事儿?怎么兴致不高的样子?你这个工作狂魔,难得出来放松一下,还一直绷着一张脸,看把旁边的小姑娘都吓得不敢靠近你了。”
傅绍庭伸手指了指坐在沙发另一边,正偷眼往周灼南这边看过来的几位美女。
周灼南却觉得意兴阑珊。
原本他一个人开着车子在夜晚的城市里游荡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正想着回滨江路的那栋房子凑合一晚。
傅绍庭打电话过来了,“兄嘚,我今天组了个兄弟夜聊局,乔岳他们都叫上了,就差你了,赶紧得,锦瑟这边。”
周灼南实在无处可去,与其回滨江路一个人孤枕衾寒,不如和兄弟一起喝酒打牌。
于是他就来了。
可惜即使在这么热闹喧嚣的地方,他依然觉得孤单无匹。
“哎呀,你这一副好像别人欠了你800万的表情是咋回事儿?是不是性生活不协?”
周灼南瞥了嘴欠的傅绍庭一眼,甩开他放在他肩膀上的爪子:“丫的,滚蛋,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被家里的河东狮压的翻不了身?”
傅绍庭不防被怼了回来,噎了一下正要回嘴,只听坐在另一旁的乔岳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傅绍庭怒目圆瞪:“笑毛啊,你丫的连个媳妇都没有的单身狗,也配笑爷有娇妻暖床儿女双全。”
乔岳是他们哥儿三个当中唯一一个如今还单身没被套牢的钻石王老五。
他不怒反怼,忍笑揶揄傅绍庭:“你确定是娇妻不是悍妻?”
傅绍庭虽然在外面彩旗飘飘,然而家中却有个母老虎家教甚严。
圈内朋友都知道,傅家大少婚前虽然风流倜傥留恋花丛,婚后却是个妻管严,被家中的悍妻管的服服帖帖的。
这会儿也不过是趁着他老婆正在二胎坐月子对他疏于看管,他才有机会偷溜出来放风偷偷腥。
仿佛为了挽尊,傅绍庭又特意强调: “什么扞妻?爷那是不跟她一般见识,让着她宠着她。爷强的可怕,都已经让我老婆给我留了两次种了,三年抱俩一儿一女,你们行吗?”
乔岳强忍笑意:“这个我们确实不行。有谁能有傅爷您大丈夫小男人能屈能伸啊?”
“你懂什么?女人表面再强悍又怎样,只要你能让她在床上对你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给你生儿育女,你就是她的天。”
傅绍庭说着偷瞥了周灼南一眼,又手肘推了推他:“哥们,兄弟以过来人的身份真心的传授你一招,赶紧跟你那媳妇儿要个孩子,这样她的一颗心就会全系在你和孩子身上了。”
“管好你自己。”
周灼南唇角一扯,冷淡回道。
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又无趣极了,上半身斜倚在沙发上,右手搭在靠背沿上,左手拿起搁茶几上的手机点开。
不出意外,并没有来自他家中那位娇妻的催促归家的短信。
他将手机屏幕按黑,搁回茶几上,又端起酒杯仰头闷了一口,用拇指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态。
岂知他这样的慵懒姿态,恰恰却最迷人眼。
坐在沙发一端的葛蓉已经暗暗观察了他许久。
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亘古不变的道理。
周灼南长相俊秀清冷,慵懒禁欲,骨子里透着一股天生的高冷矜贵,眼睛还有点招桃花。
他还拥有一双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衬衫袖子半挽起,露出肌肉线条结实的手臂,看得出是有常年健身的,身型体态都维持的很好。
手腕上戴着一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但眼尖的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手表。
葛蓉是个混迹娱乐圈多年的小明星,早就见识过娱乐圈的纸醉金迷,浮世浮华。
豪门世家,富豪精英,土大款暴发户,各色男人她也见识过不少。
可惜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能钓到一个金龟婿当她的长期饭票,好让她上岸从良。
周灼南无论在外形身材还是身价各方面都算是优质中的优质。
她刚才在一边暗自留意偷听到了傅绍庭明和他的对话。从他们的交谈中,似乎他跟自己的妻子关系不睦。
她想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而机会是转瞬即逝的。
葛蓉见周灼一脸意兴阑珊,决定捉住这次机会。
她摒弃矜持,坐到了周灼南的身边,甜腻地地叫了声:“帅哥,你看上去心情不好?”
她今晚穿了一身贴身贴身吊带裙,恰好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然而周灼南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她。
一旁的傅绍庭听了,饶有趣味的道:“哎哎哎,小美人,你这可是对着瞎子抛媚眼了。他家里有小美人娇妻你可比不了。你倒是可以叫我一声帅哥试一试,把我叫开心了,我倒是可以做你的榜一大哥。”
乔岳听了也不惯着他,当即在一旁拆穿他:“你再使劲作,我可录着视频呢,待会儿我就发给我茹蕙嫂子,让他看看你在外面的丑陋嘴脸。”
“你丫的是不是欠抽?”
傅绍庭做势就要起身去抢乔岳手上的手机。
奈何傅绍庭身高不如乔岳,体型也没他壮,始终没能抢过乔岳。
乔岳任他在那边上蹿下跳不理,只转头继续和周灼南聊天。
“阿南,你今天情绪确实不对啊。怎么了?是后院又着火了?”
周灼南抿了一口酒,并不作答。
一旁的傅绍庭蹦跶地累了,停下来故作语重心长地对周灼南道:“哥们,你是不是又跟蓁蓁闹矛盾了?不是我说你,女人都是要靠哄的,尤其你们还是老夫少妻的,你更应该让着她一点,别老是板着一张脸,把你老婆当你下属训呢。那样只能让她对你更敬而远之。”
周灼南听到那一句老夫少妻只觉得分外的刺耳,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傅绍庭:“蓁蓁也是你可以叫的?”
傅绍庭赶紧噤声不语,只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