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唐恩的活物感知里有两个人正在向这里走来。
“有两个人正朝这里走来。”
穆尔慌张地寻了个地方跪下,并提醒唐恩:“快躺下。”
唐恩连忙躺回石台上,一旁的披袍巫者亚恒拿起一块布盖在了唐恩身上。
仆人恭敬地在门口俯身:“尊贵的巫者,阿尔瓦卫队长来拜访您。”
“亚恒巫者,又在研习巫术吗?”
“骨老者的巫术将为我等提供王上需要的知识,这是我等当细心钻研之事。”
走进来的男子个子极高,看似瘦弱的身材其实相当健硕,腰间系着两把刀。
“不愧是炼尸釜技术钻研最深的巫者。”
“卫队长说笑了,我等技术最高的当是大巫者。”
阿尔瓦讽刺地笑了,“亚恒巫者,有些事你我都明白,没必要装样子,那个大巫者不过是因为他背后站着个聪明的异类罢了。”
亚恒岔开了话题:“卫队长,巫术室气味难闻,我们去主屋坐。”
“不用,王上只是安排我来问您两个问题。”
“既是王上的安排,你请说。”
阿尔瓦扫了眼石台上的唐恩:“活魃兵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亚恒皱起眉头:“什么?”
“王上接到密探的情报,一具有自我意识的活魃兵出现在叛军的藏身地。以釜城目前的技术,能做到这步吗?”
亚恒惊讶地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一本厚厚的记录册查阅。
“以目前的技术改造,活魃兵不可能出现。”
阿尔瓦微微颔首:“大巫者也是如此说的,只是情报有运尸队的逃兵验证,恐怕还需要釜城再研究研究。”
“这样的话我回去就组织人手验证,只是卫队这边能否抓到那个活魃兵?”
“目前还不行,那个地方我们的士兵无法进入。”
阿尔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石台旁,手眼见的就要掀开盖在唐恩身上的布。
“请不要乱动我的巫术材料,卫队长。”
阿尔瓦手指停止,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穆尔身上。
“你是哪里的?”
“溪底村,贵人。”
“很完整的尸体,是村里新送来的尸税?”
“是的,贵人。”
阿尔瓦看向亚恒巫者:“巫者,这个村子送你的尸税很不错,看来溪底村都是忠于王庭的顺民。”
亚恒不悦地回应:“他们懂得死亡的奉献,阿尔瓦卫队长,你到底在找什么?”
阿尔瓦右手按住刀柄,站在了石台旁边。
“这具尸体的面孔让我想起了一个战友,两天前他违背了我的命令,被我下令以毒酒赐死。
他的名字叫唐恩·司各脱,嗯,就是那个到处嫁女人的司各脱家族。
此时他应该以魃兵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上,今天居然出……”
话音未落,巫者亚恒全身皮肉枯萎,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一般,手似利爪般扑向阿尔瓦的面门。
刀光一闪,阿尔瓦拔刀相向,后发先至挡住了巫者亚恒的骷髅爪。
就在阿尔瓦露出得意的神情时,一直在默默偷听的唐恩起身一拳袭向阿尔瓦的后背。
嘭,另一把刀自动出鞘,挡住了唐恩的拳头。
“不对,是源能线的技巧。”
唐恩曾在上一次漫游时见蒂凡妮使用过这种源能凝线的技巧,只是对方这种使用应该是根据这种技巧衍生的源能技艺,序列7木偶戏。
阿尔瓦扯动源能线,另一把刀悬在其头顶。
“唐恩·司各脱,你就是那个活魃兵?”
对自身灵界漫游本就有着诸多疑惑的唐恩此时有种“我早就该明白”的震惊,上一次他的漫游里那些虚假记忆还是只说了名,这次索性就用自己的真名。
“你认识我?”
阿尔瓦打量着唐恩的目光:“你失忆了?”
“嗯。”
“很好,亚恒,把这个活魃兵献给王上,我可以帮你掩盖勾结叛军的罪行。”
阿尔瓦和唐恩的目光齐齐落在巫者亚恒身上,因三人动作太快才刚刚反应过来的穆尔拔出手枪,对准了阿尔瓦的脑袋。
“亚恒,别忘了你和将军的约定。”
阿尔瓦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悬浮的刀飞向穆尔的脖颈。
这一刀极快又狠,穆尔愣愣地开了一枪,子弹被刀刃切为两半。
就在刀刃即将命中脖颈的时候,唐恩一手抓住了锋利的刀刃边缘,另一只手攥紧了那根控制着刀刃的源能线。
被穆尔话语提醒的亚恒趁机冲向了阿尔瓦右侧,口中吐出一团黑烟。
正和唐恩争夺源能线的阿尔瓦愤怒地瞪着亚恒,左手松开了不得不松开解除源能线,后退数步躲开这团黑烟。
“竟然对王庭卫队使用使用尸瘴,亚恒你已冒犯了王庭。”
披袍巫者亚恒用干哑的声音回应:“王上和大巫者已经背叛了巫者国,我等奉神讨逆。”
“叛徒。”
站稳身子的阿尔瓦怒视披袍巫者,左手再次凝聚数根源能线,猛地向向前撒出。
披袍巫者亚恒见状后退躲闪,以防对手使出什么阴狠的技艺。
而夺到另一把卫队军刀的唐恩迎着源能线和尸瘴黑烟逼近对手,尸瘴的毒对魃兵毫无效果,而源能线刚刚唐恩已确认阿尔瓦凝聚的强度不足以伤害自己的肉体。
撒出的源能线粘黏着四周的物体,瞬息之间形成了一张蛛网,拦在了唐恩和阿尔瓦之间,序列35蛛网术。
唐恩挥刀劈砍,仗着猛力切碎了源能线。
另一侧的阿尔瓦借此时机转身逃跑,毫无刚才那番要为王上铲除叛逆的模样。
亚恒急呼:“不能让他跑了。”
情急之下唐恩掷出军刀,忍着源能线割破肉体的不适,大踏步冲向了阿尔瓦。
这一掷势大力沉,逼着阿尔瓦回身格挡。
眼见着唐恩即将接近,阿尔瓦怒喝一声,无数丝线自脚下向四面蔓延,瞬息之间一个开放式的领域形成。
领域缚生沼泽。
地面上源能凝聚的丝线密密麻麻,将整座后院化为了遍布蛛网的白色陷阱,踏入其中的个体都感觉行动异常艰难。
深陷其中的唐恩觉得抬脚异常艰难,每一步都得花费平时数倍的力气,而且地面还不断射出丝线拉扯他的关节,令唐恩整个人如同在做慢动作。
阿尔瓦打飞投掷军刀,眼见亚恒还没跟上来,一刀直冲唐恩的脖颈而去。
他深知面对魃兵这种兵器,最好的办法就是砍下对方的四肢或者脑袋。
“啊~”
眼眸里逐渐放大的刀锋重重敲击着唐恩的心灵,怒火冲破理性的枷锁,淹没了最后的意识。
在阿尔瓦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唐恩一口咬住了刀刃。
咔嚓,刀刃碎裂。
又一声怒吼,双拳挣脱丝线束缚,重重地砸在阿尔瓦的腹部和左脸。
更多的丝线涌出,扯住唐恩的四肢和后背。
但愤怒驱使下的唐恩硬生生扯断了这些丝线,连带着自身的皮肤和血肉也有不少脱落。
血手扑倒阿尔瓦,一口利牙咬住了脖颈。
披袍巫者亚恒双手颤栗地看着门外的景象,撕碎的血肉散落一地,那股恐怖的愤怒在那具活魃兵的背后隐隐勾勒出一团虚影。
穆尔害怕地问:“巫者,我……我们……”
“去把那边的骨笛取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