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说的故事挺值得玩味，在周方心中留下了些许涟漪。
不过对周方而言，即便这些话完全属实，其实也跟虚构的没什么两样。
异能者也好，超凡人也罢，他这个失败的二道贩子，连南鹰星都走不出去，宇宙里有究竟多少奇闻逸事，眼下还是跟他没任何关系的。
但不得不承认，宇宙里存在这些事物，的确会让他不时感到心痒难耐。
这两天，周方抬头仰望天空的次数也不由多了起来。
早晨，周方照旧会在乐开花吃了早餐，然后才出发前往阿巴斯的住处。
因为不确定这份工作是否能做的长久，周方暂时先对便宜爸妈隐瞒了这个消息。
当然代价是有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样的标签，一时半会也就摘不下来。
看周方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干些什么，吴冰的脸色就谈不上好看，吃完留下饭钱才准离开，已经成了这两天的标准程序。
幸好，先前在周高兴那里拿的钱还够吃饭，加上过两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周方的心情也算是比较轻松。
今早，周方刚离开乐开花没两步，一辆汽车突然在他面前停下。
从车窗里探来出来的，是女警长阿格娃轮廓分明的脸孔：
“上车。”
周方抓了抓鼻子，乖乖地绕到副驾驶座那侧，开门上车。
阿格娃穿着便服，一件雪白的衬衫以及合身的牛仔裤，在英姿飒爽的气质之外，又平添了几分素净。
在她身上，周方并没发现冲锋者丹尼的那种光晕。
“你要去哪里，我载你过去。”
“长官这么空闲，还来给我当免费司机？”
“少耍嘴皮子，要去哪里？”
周方耸耸肩：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第8区。”
阿格娃愣了一下：“这么远？”
周方有些好笑地看着阿格娃：
“嫌远的话，在前面的公交车站放我下去也行。”
阿格娃轻轻哼了一声，将车子驶出乐开花所在的小路，然后就朝着第8区的方向开了过去。
“有件事情要让你帮忙。”
周方觉得有些意外，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阿格娃想让他做什么，想了想，开口说道：
“长官说说看，但是我不一定帮的到你。”
阿格娃飞快瞥了周方一眼：
“滑不溜秋。”
周方觉得这个评价有些过于苛刻了，这顶多只能算是谨言慎行而已。
阿格娃见周方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
“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她是棚户区的居民，我刚来碧丘市没多久，打听消息比较困难。”
“找人？别是什么悍匪巨盗，我可惹不起。”
阿格娃没好气地看了周方一眼：
“只是让你找个年轻女孩子，在置物箱里有张照片，打开就能看到。”
周方打开置物箱，里头空荡荡的，只一张照片静静地躺着。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看起来很亲密的模样。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长相普通，相较起来，他的女伴则似乎有些美丽的过分。
齐肩的头发火红鲜艳，神情妩媚动人，脸上那抹微笑仿佛能够迷倒所有男人。
周方吹了声口哨：“长得还挺美，她犯了什么事？”
阿格娃解释道：
“她叫海棠，但不确定是否本名，曾经在15区的酒吧工作过，在第9区还有个住处，不过最近都待在男友在18区的租下的屋子。”
一听到18区，周方的心脏就咯噔猛跳了一拍，视线立刻从照片上的美女移开，投向开车的阿格娃。
“18区？长官，该不会就是那天……”
阿格娃干脆利落地答道：
“你没猜错，就是那日封锁区所在的地方，照片上那个男人就是海棠的男友，也就是突变的怪物。”
周方觉得有些晦气，随手将照片扔回置物箱，用力合上，然后才看向格娃线条分明的侧脸：
“这事我可干不了，长官。”
阿格娃并不意外，可能事先也猜到周方不会答应，她的嘴角甚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想干也可以，那你就直接跟我去碧丘市警备局一趟。”
周方愣了一下，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长官，我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吧？”
嘴上是这么说，但周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暗叹一声，看来那天就不该冲动啊。
果然，阿格娃微微一笑道：
“我是个超凡人，警备队不会觉得我找出怪物的弱点值得怀疑，至于你嘛……”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说道：
“我已经查过了，你的源晶适配指数只有12，是最低的一档，属于这辈子都不可能与源晶产生感应的那类人。”
周方干咳一声：“那又怎么样？”
阿格娃丰润的嘴唇轻轻扬起，在金色阳光下勾勒出一道迷人的曲线：
“我相信，科学研究院肯定会对你很感兴趣，对了，你听说过科学研究院吗？”
周方虽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不用猜都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他只能双手抱胸，一声不吭。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先前为了替他脱困，甚至能挺身而出与警备队的高官据理力争。
现在竟然掉过头来威胁要把他送去做人体实验啦？
阿格娃又说道：
“科学研究院直属首席执政官管辖，那可是连太空舰队与联合咨议会都无权插手的机构。要是真被送进去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出来的一天。”
周方明白自己眼下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论阿格娃会不会说到做到，他也不会傻到拿自己去验证。不过是去打听某个女人的下落，犯不着。
话说回来，帮人办事可以，但要他白白做事，那可是天理难容了。
周方耸耸肩道：“要帮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这次轮到阿格娃面露好奇：“什么条件？”
周方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万元现金，先付钱再办事。”
“三万？”
“长官，你总不能让我自掏腰包去帮你打听消息吧？就算我愿意，我也没钱啊。”
阿格娃闻言一怔，没料到周方会开出这种条件，但似乎也无法反驳，只好点头道：
“三万元我身上有……”
周方打断她道：
“一个月三万元，万一查起来旷日废时，钱肯定不够花，下个月还得再给。”
阿格娃面露怒色：“周方你……”
“长官，你都是个警长了，不会连买消息要花钱都不懂吧？要不然你把我送去那个鬼科学院好了，让我干赔钱买卖，倒不如把我杀了。”
阿格娃一时语塞，双眼盯着周方，脸色变换不定，最后叹口气道：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海棠的下落！”
周方耸耸肩，没有应承，这种事哪能打包票。
阿格娃将车停到路边，从钱包里取出一叠钞票，清点了两遍，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她将钞票递给周方：
“还差两千，再补给你。”
周方也觉得好笑，这位警长当的似乎有些寒酸。
他收下钱，透过车窗往街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说话间已经到了第8区附近。
阿格娃的脸色看着有些难看，这笔现金对她来讲多半也不是笔小数目：
“地址写在照片背后，上面还有我的电话，有什么消息记得让我知道。”
“了解，长官再见。”
周方重新拉开置物箱，将照片拿出，开门下车。
阿格娃再对周方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开车离去。
周方站在路边，看着车尾消失在视线之内，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一看就是个菜鸟，几句话就唬过去了。”
周方收回视线，翻过照片，将背面的信息看过一遍，然后再翻回正面，盯着照片上的红发女子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