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突然了吧?”闵乔氏吓了一跳,连忙催促道:“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九没再迟疑,快速说道:“听说,孙老夫人昨天下午被安南伯府送回孙家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结果,半夜的时候,突然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孙家那边放出来的消息说,都是因为太夫人咄咄逼人,这才导致孙老夫人气急攻心,不治而亡。”
说完,阿九担忧的看了看闵乔氏。
“嚯!这是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来了?”闵乔氏愤慨不已,可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这老太太能知道闵家和路家的恩怨内幕,还能和她儿子一起谋划为路家报仇,明显就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她瞧着比我还精神,怎么可能因为当众丢了脸就被气死了?”
“真要被气死,难道不该是昨儿个白天就被我当众气死吗?”
“怎么还能等到半夜才气死?”
阿九愤慨道:“这明显就是故意抹黑太夫人!”
说着,阿九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太夫人,要不要我和闻秀回头给孙家添点堵,报复回去?”
闵乔氏一怔,随即就笑了。
突然就想到了阿九以前擅作主张帮她教训人的事情。
“不用。”老丁管家留下的东西到手了,伤害郑太夫人的仇人也死了,虽然错愕,但闵乔氏这会儿的心情还不错。
更何况,有了昨天白天的事,又有了孙老夫人昨晚的暴毙,孙家现在已经应该自顾不暇了。她等着看戏就好。
就是不知道,孙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谁下的手?
总不至于是孙家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让大家关注的重点从孙家和路家联手报复宣平侯府这件事上,转移到孙老夫人因为闵乔氏而暴毙这件事情上,所以自导自演,害了孙老夫人的性命吧?
思及此,闵乔氏眼睛猛然一亮。
从这一刻起,不管她的猜测是真是假,那就是孙老夫人暴毙的真相!
“阿九,你来。”
闵乔氏招手将阿九叫到床前,小声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阿九眼前一亮,飞快的点头应道:“太夫人放心,不出半天,我保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孙老夫人的真正死因!”
阿九带着指令出去忙碌了。
但闵乔氏今天这个回笼却是注定睡不成的。
阿九刚走,又有人进来禀报,说二太太来了。
闵乔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二太太说的是冯月柔。
她都差点忘了,昨天从安南伯府离开的时候,冯月柔就说有话想跟她说。她当时让冯月柔今天再来。
也怪昨天回府就遇上了老丁管家的事,到现在都没个消停。这才叫她将冯月柔的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
与此同时,南城最大的戏院画角楼最顶层的房间中,吴管事正冷着脸训斥一个身形颀长,面庞俊秀的黑衣男子。
“记住,你是杀手,也是探子!你的命是圣上的!只有圣上吩咐下来的事,你才能做!没有圣上的交代,你就绝对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吴管事语气严厉的警告道:“有任何差池,不只是你,就是我和整个画角楼的人都没有活路!”
“你可明白?”
黑衣男子沉默点头。
见状,吴管事也放软了态度,“你是我画角楼最火的名角,也是我手底下最强的暗探和最强的杀手!我不希望你行差踏错,引火烧身。”
“我明白。以后不会了。”黑衣男子郑重承诺。
吴管事点点头,拍拍男子的肩膀,“昨晚忙了一夜,今天的戏就别唱了,回去休息吧。”
“是。”黑衣男子应声出了门。
等他离开,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太监模样的人。
吴管事连忙拱手叫了声:“万公公。”
万公公往椅子上一坐,神情冷漠的哼声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都过去三十年了,还记着自己姓乔呢!”
吴管事苦笑了一下,“念在他是初犯,万公公就饶恕他这一次吧。”
“哼,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
不等万公公将话说完,吴管事便接口道:“若是再有下次,不等公公开口,我亲自动手结果他性命。”
“哼。”万公公冷哼了一声,站起身,“行了,圣上交办的事情都完成了,杂家也该回去复命了。”
“恭送万公公。”
直到万公公坐上马车离开,早一步离开画角楼的黑衣男子这才从拐角处走出来,转身回了画角楼。
黑衣男子,暗探百部,名角玉闲,本名乔景远。
三十年前,年仅八岁,已经在杀手组织中崭露头角的乔景遥,被贵人看中,带离杀手组织,辗转多个主子后,最终来到吴管事手底下做事。
昨晚,他奉命前去灭了丁家满门,又转场潜入孙府,杀了孙老夫人。
这一切都是孝昭帝的命令。
至于孝昭帝为何要如此吩咐,他不得而知。他只要听令行事即可。
只是,期间他趁机将从丁家找到的那包东西放在了林氏屋中。想要借机试探一下林氏母子。
若是林氏母子敢起心思,他会杀了那对母子,为闵乔氏免除祸患。
这是他成为画角楼的暗探以来,唯一一次自作主张。
因为日前二弟已经通过秘密方式,将闵乔氏在江南做的事都告诉了他,而且也将母亲和小妹眼下正托庇于闵乔氏的事也告诉了他。
为了母亲和小妹有个安稳的生活,他现在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闵乔氏陷入旋涡。
只是,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
只希望闵乔氏能够懂得明哲保身,好好护着自己,也好好护着他娘和他小妹。
否则,他能帮她,他也能成为她的催命符!
***
闵乔氏梳洗妆戴完毕出来,冯月柔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只是,两人还没说上话,阿思就进来提醒道:“太夫人,您还没用早膳呢。昨晚您也只吃了几口就睡下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说着歉意的朝着冯月柔福身道:“劳烦二太太再坐坐,太夫人身子要紧,还请二太太勿怪。”
冯月柔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由衷赞叹道:“你这丫头是个忠心护主的!太夫人好,我才能好。你如此为着太夫人着想,我该感激你才是,哪里还会责怪你?”
说着,亲昵的朝着闵乔氏眨巴眨巴眼睛,以玩笑的方式撒娇道:“母亲,我这早上起来也没吃几口,这会儿都饿了。能跟着您蹭几口吃的吗?”
闵乔氏不知道冯月柔对自己的这股子亲昵劲儿从何而来,但有人对自己亲近,总比被人横眉冷对要来得叫人舒心。
于是,闵乔氏笑着吩咐道:“去将早膳摆在偏厅,我和二太太一起用。”
“是。”阿思笑呵呵的出去准备了。
闵乔氏则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冯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