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少村民受了顾瑶的好处,赚到了银子,所以,她此话一出,就立刻有人帮着她一起说话了。
“对呀,前几日我还见大栓去沈宴家送篮子送的好好的呢,人家要是故意针对,大可从一开始就不收。”
“依我看,今日这事就是这俩小子犯浑了,看这俩小子平时就横行霸道惯了。”
贾兰翠一听这个,立刻就不乐意了:“我家三栓多好多乖的孩子,岂容你们在此随意编排?”
顾瑶道:“不编排,那就让三栓将今日之事讲给大家听一听吧!”
里正道:“三栓你说,为何要砸烂你大伯家篮子?”
三栓看了一眼贾兰翠,才回道:“我......我没砸......”
张国秀窜出来:“好你个小兔崽子,竟还学会说谎了?我们都亲眼看见你砸了,你竟还敢说自己没砸?把舌头捋直了,重新说,自己到底砸没砸?”
贾兰翠护着三栓:“三栓说没砸就没砸,你再敢靠近当心我撕你啊!”
有了娘的庇护,三栓更是理所当然不承认。
里正冷哼一声,望向楚婶和范丽芳,见二人点头,才又开口问道:“既然三栓不说实话,那憨娃你说不说?”
这会儿有了自己爹娘的庇护,憨娃一点都不怕了,他义愤填膺道:“我今天按照往常去给他家送篮子,我的篮子明明都做的好好的,可沈大娘非说我做的不行,挑了一大堆毛病,不给结钱就算了,还恐吓我说,再不好好做就不收我家篮子了!就是他们家不对,就是他们家故意针对我!三栓送去的才一个不合格,而我送去的竟全部不合格,凭什么不合格?凭什么不给结钱?我做了就该给我结钱!”
张国秀淬了一口:“呸!你还真当我家是做慈善的,是个篮子就收啊,我们是要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就你做的那些,剌伤了买家的手算谁的?小小兔崽子一身戾气不学好,早晚出大事!”
刘燕芝哪里能容忍别人这样说自己儿子,憨娃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憨娃可是他们贾家的独苗:“张国秀,你今日必须得向我儿子道歉,我算是听出来了,今日之事,分明乃你故意刁难,以次充好为借口,想要克扣工钱,还反咬一口说我们家孩子不懂事,大家伙,可都看清他们一家子嘴脸啊,今日敢这样对我家憨娃,明日就敢克扣你们工钱,克一个他们家就赚五文,我滴个乖乖,这要是一日克个一百个,那都半两银子了,这叫什么?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可真是有心计的一家子!”
张国秀都气炸了,冲上前要去厮打她,顾瑶一把拉住她,她目光冷冽:“黑的就是黑的,任你如何说都变不成白的,请里正和众父老乡亲移步我家,一看便知!”
“不必了!”这时,一道沉声从远处传来,是沈宴带着憨娃送的篮子来了,他示意沈洵将篮子展示给众人看,“大家一看便知,究竟是我家无中生有还是有些人真手艺欠缺?”
完后,他又定定加了句:“手艺欠缺不要紧,可若是连人都不会做,那就坏了!”
见儿子来,张国秀立刻挺直了腰板,别看她儿子瘸了,可这儿子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她挑眉道:“就是,自己家以次充好还反咬一口,真是良心坏的不能再坏了!”
里正闲来无事也会在家做一两个篮子,所以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乃半成品,大多数众村民自是也能看出来。
“我说贾平凸,这可就是你家的不是了,这分明还没打磨好,怎么就给人家送去了?”
贾平凸垂眸望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瞪向憨娃,小声道:“不是让你小子打磨好再送去吗?”
憨娃不以为意道:“忘了还不成吗?就这点小事,沈大娘至于叨叨个没完没了吗?至于恐吓我吗?”
刘燕芝也撇嘴道:“就是啊,破篮子重要还是我儿子重要?张国秀,我告诉你,你的泼辣村里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从前沈宴、沈大哥收篮子时就从没见过这件事,定是你小题大做,故意针对我家,今日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贾兰翠也道:“就是,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可告诉你,地主老财主家那些狗仗人势在咱们长留村可不流行!”
张国秀真是气炸了:“我给你们个粑粑说法......”
“是该给个说法!”沈宴的高声却突然盖住了她的声音,他淡淡道,“原来以德报怨只会带来变本加厉,所以,吃一堑长一智,从此以后,我们家再不会收你们两家的篮子,但在此之前,请先赔付你们两家孩子砸烂我家的篮子!”
贾兰翠不干:“我家三栓又没砸,凭什么我家赔?”
李翠华都看不下去了:“怎么没砸?我们都看见了,你家三栓帮着憨娃一起砸了,今日之事,本就是你们两家孩子不占理,赶紧赔偿吧!”
刘燕芝和贾兰翠哪里肯当这冤大头:“凭什么啊?分明是张国秀拿着鸡毛当令箭欺负孩子,我们可不认这个冤大头......”
然话尚未说完,就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凭什么......就凭沈大哥、沈大嫂给咱们银子赚......合作前双方就已达成了协议......咱们做的合格人家才会收,不合格的自然要返工重做,这是规矩,也是诚信,若全凭自己心意,完全不顾人家的意思,那人家为什么还要收咱的?我岁数小,有很多道理还不明白,却懂得最基本的感恩,沈大哥、沈大嫂给了我家希望,生活的希望,那我定是要好好给人家干活的!”
说话的是一道童声,开始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嗡嗡、断断续续,但说着说着,声音就愈发嘹亮。
众人回眸,见竟是鲜少露面的陆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