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燕驰野归来,顾瑶就立刻奔了过去,燕驰野下意识微展双臂迎接她,却接了个寂寞,顾瑶在距离他半臂位置蓦然停了下来。
“宁王爷,凡凡怎么样了?”
燕驰野装作若无其事将左手负在身后,但他却非常不悦道:“现在死不了,但日后难说!”
见连他都没办法,顾瑶真的再不能淡定:“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她要去找莫白,问一下朱逸的腿伤如何了?
最后实在不行,她还是得劫狱。
顾凡在大理寺多待一日,他就要多受一分苦楚,她实在无法忍受。
见顾瑶这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无情样子,燕驰野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戾气,他大手捞回她,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嘲讽道:“这是见本王这里没了希望,便又迫不及待要去找太子了?不知顾乡君打算如何说服太子?靠出卖你这副并不怎么优越的皮肉吗?”
顾瑶被燕驰野突如其来的怒意震得一愣,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她秀眉紧蹙,她抬手去拍他的手,并且十分大声道:“燕驰野,你又在此疯狗乱咬什么?我为凡凡忧心如焚,你不帮忙就算了,却还在这里冷嘲热讽,若不是为了凡凡,我根本连你也不会找!”
顾瑶这会也生气了,拍不掉燕驰野的手,她就用利甲去挠。
反正她都想着要劫狱了,她还怕谁?
她使出吃奶的劲狠狠抓挠着燕驰野死死捏住她下巴的手:“你快放开我,我没时间和你纠缠!”
手上传来的疼痛,燕驰野的嘴角狠狠抽动一下:“该死的女人,属猫的啊,竟连本王都敢挠!”
望着仍在奋力挠他的顾瑶,他眸底浮现一抹嗜血的戾气。
他另一只手抚上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几乎下意识就想给她撅折,但早就有了自己想法的手,明明都已经触摸到了,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只力道不轻不重将她推了出去。
“啪!”
燕驰野真是气恼得不行,他竟何时这般窝囊了?
被一个小女子打,他竟连还手都做不到?
带着这份恼羞成怒,他大掌一挥,直接打碎了顾瑶身旁的桌案。
顾瑶站定身形,望着那一地的碎渣渣,她有些后怕地吞咽一口唾沫:“燕驰野,你就放我离去吧,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凡凡,只要一想到他此刻在大理寺生不如死,我就心如刀绞!”
望着她眼底滑落的一颗泪珠,燕驰野心中的怒火蓦然被一盆冷水浇灭,他眯了眯眸子,才缓缓开口道:“你师兄此刻正在大理寺照料他,他现下是安全的......”
“真的?”顾瑶上前抓住他的手,有些难以置信,但感觉到手下似乎黏糊糊的感觉,她不由垂眸望去,待望见燕驰野被她方才挠出血的手,她不禁有些难为情。
“你......你的手......”顾瑶倒也没太心疼他的手,毕竟此刻凡凡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但她却想多问一些凡凡的事,所以,她装作满面悔恨道,“我很抱歉,我帮你涂抹伤药吧......”
这点小伤,燕驰野原本是不当回事的,但见顾瑶一副真心后悔的样子,他心中莫名一软,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招呼叶伍呈上金疮药来。
叶伍见他家王爷手上带血的伤口,惊呼一声:“王爷,您受伤了?属下为您涂抹伤药吧!”
燕驰野抬眸睥睨了他一眼:“哪里就需要你了?”
望了一眼满地的碎渣,燕驰野突然就起身回了他的长先殿。
顾瑶接过叶伍手中的金疮药来,默默跟了上去。
在去的路上,见到了云州,云州刚给他家王爷禀告完镇北侯郡主已给镇北侯书信一事,见他家王爷一脸不悦的样子,他禀告完便直接两脚开溜了。
开玩笑,他可比叶伍有觉悟多了。
他这会儿正要回自己房间睡觉,结果见顾瑶也一脸衰相,他当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还真是欢喜冤家呢。
他上前对顾瑶俯首道:“顾乡君切莫过于担心,我家王爷已尽数筹划好令弟一事,您静待佳音即可!”
顾瑶眼睛一亮:“真的?”
可方才燕驰野并不是这样说的。
云州点头:“自然,我家王爷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孩子般的幼稚,顾乡君您多哄哄他就好了。”
顾瑶此刻没心情哄燕驰野,她只想知道她弟弟何时才能真正的平安,但见云州也不多说,她只能同样俯首道:“嗯,多谢云侍卫告知,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还是得哄着燕驰野自己告诉她呗。
燕驰野这点倒还是和“沈宴”一模一样的。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很快来到了长先殿,燕驰野这会儿已经褪去了外袍,正打算沐浴去,见她来,就没忍住继续开口嘲讽道:“怎么?顾乡君这是见本王这边又有了希望,又重新投怀送抱来了?”
看着他这副恶劣的样子,顾瑶真是忍不了一点,但她深吸一口气,讪笑一声:“我不是答应给您上药吗?我来是给您上药的。”
“那便上吧!”燕驰野冷笑一声,便兀自坐了下来,伸出被她挠伤的那只手来。
顾瑶一边细细给他擦拭伤口,一边轻轻开口问道:“宁王爷,您打算如何出手救我弟弟?”
因着她的开口,她口中的热气便尽数喷洒在了燕驰野受伤的那只手上,他身子微微一颤,随即眉头微锁,似乎在隐忍着某种不适,但他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顾乡君这般能屈能伸的样子,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不过,至于如何救你弟弟,那得看你表现如何了。”
顾瑶真是忍不了一点,脱口而出道:“你想睡我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