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集团会议室内，两位风格迥异的企业家隔桌向望，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暗暗进行着眼神间的较量。
“霍总、李总，冒昧打扰了，您的咖啡。”秘书Lily谨小慎微地端着咖啡先后放在二人面前，随后赶紧一溜烟地逃之夭夭。
“不知道李总喝不喝咖啡，要是不喜欢，我让秘书换点别的。”霍君宴抿了一口咖啡，看李恒霖纹丝未动，礼貌地询问着。
“霍总客气了，不必特意考虑我。”李恒霖礼貌性地尝了一小口咖啡，随后将杯子放在一边。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甚至连微表情都少有表露。
但是，霍君宴却在热搜上的照片里捕捉到了他对秦知暮非一般的眼神。
“我以前对咖啡不太感冒，不过秦知暮酷爱咖啡，每天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就也习惯了。”霍君宴摩挲着咖啡杯，看似不经意地聊着，但语气里分明就是在向他炫耀。
“适量的咖啡有益于身心健康，想必霍总今天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和我探讨咖啡文化的吧？”李恒霖从容地靠着椅背，抬眸看向霍君宴。原本他以为霍君宴是为了热搜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单单是为了热搜。
“檀宫的项目，你们也投标书了？”霍君宴见他如此直接，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起竞标的事情。
“毕竟是个诱人的大项目，我们自然也是想试一试的，况且这次合作L电子也会提供技术支持。”李恒霖大方地承认，尽管自己和秦知暮一起上了热搜，霍君宴大可以直接驳回他的竞标，但他愿意相信霍君宴并不是如此公私不分的人。
“秦知暮不仅仅是恒动的法律顾问，同时也是霍氏集团的法律顾问，这一点不知李总是否清楚？”以霍君宴对李恒霖的观察，应该也不是个假公济私的人，没必要因为秦知暮而故意找茬来参加竞标。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恒霖不由得垂下眼眸思考着。看来，如果恒动电子竞标成功的话，那么秦知暮的处境就很为难了。但眼下霍氏的这个项目的确也能帮助公司一鸣惊人。这下，李恒霖陷入了两难之中。
“如果恒动电子真的这么有诚意要和我们合作，那也不是没有变通的方法。”听霍君宴如此从容的语气，显然是已经想好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对策。
“李某洗耳恭听。”李恒霖谦虚地向霍君宴讨教着。
“只要贵公司解除和秦知暮的合作即可。违约金，霍氏承担。”霍君宴声音低沉地建议着，其实也暗示了自己要拿到项目的条件。除了等价交换，还能附赠一笔数额不小的违约金，李恒霖明显不亏。
“解约的事情……是不是得问一下秦律师她自己的意见？律所这边也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李恒霖知道秦知暮向来个性要强，这次若是被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丢了法律顾问的工作，不知会是什么反应！
“只要李总这边点头答应，其他的都不是问题。”霍君宴的嘴角扬起，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要看李恒霖是否真的对秦知暮别有用心，一试便知。
“如果能有幸和霍氏牵手合作，那也只能委屈秦律师了。”李恒霖自然也知道霍君宴一直防着自己，生怕自己对秦知暮“图谋不轨”。
不过，他对霍君宴的这些情情爱爱也不感兴趣。但只要对自己的公司有益，他便也点头答应了。
“那就祝李总竞标成功。”霍君宴客套地寒暄着。
“不知霍总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李恒霖看了眼手表，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既然李总还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扰了。”霍君宴起身就要送客，李恒霖也没客气阻拦，两人沉默着一同走向电梯。
送别李恒霖后，霍君宴回到办公室，打通了陆辰昊的电话。
“何时回申城？有事要和你商量。”霍君宴开门见山地问道。
“可能要过完元旦了，霍总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吗？”陆辰昊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文件，听霍君宴如此着急找自己，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问。
“你身边没别人吧？”霍君宴谨慎地问道。他记得。陆辰昊那位爱闯祸的妻子最近也吴城陪着陆辰昊，他们的通话可不能被顾箐箐知道。
“哟，这么神秘？放心吧，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绝对安全。”陆辰昊不禁哑然失笑，霍君宴居然还会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
“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霍君宴走到沙发旁，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和陆辰昊商量着和恒动解约的事情。只见霍君宴表情沉重地坐在沙发上，心里的忐忑不安全部写在了脸上。明明答应了秦知暮彼此不再隐瞒，这次他好像要率先食言了。
而腰伤还未痊愈的秦知暮此刻正悠闲地躺在床上占用着霍君宴的移动平板看着偶像剧打发时间。除了帮顾箐箐开庭之外，她打算好好做一条“咸鱼”度过年底最后几天的时光。
没几天就是元旦了，也不知道一向喜欢搞些小浪漫的霍君宴这次会带自己去哪里庆祝。
这时，许久未露面的陆辰昊突然打来了电话。
“陆主任，好久不见啊！说吧，找我什么事？”陆辰昊这么突然地找到自己，一定有猫腻。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关心一下所里的近况，一切还好吗？”被秦知暮灵魂拷问的陆辰昊心虚地回答着。他不得不佩服秦知暮的敏锐和机灵，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她怀疑。
“你说呢？两大核心人物都不在，我腰又受伤了，所里就剩章姐主持大局了，她今年够辛苦的，年底的奖金你可得多给她一点。”秦知暮摇晃着光溜溜的脚丫，向陆辰昊建议着。
“这还用你提醒？”秦知暮现在的语气越发有些放肆了，不过，谁让她有这个实力呢。
陆辰昊忍不住挑了挑眉，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现在因为路远集团的事情脱不开身，以后所里的大小事还要交给你来决策，秦主任。”
“哟，这是要给我升职加薪吗？”秦知暮喜出望外，本就喜欢大鸿这样和谐的职场氛围，对于升职加薪她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天上还真能掉“馅饼”下来。
“没错，我都问过大家的意见了，你这个副主任的位置实至名归。”电话的另一头，陆辰昊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他的计划是，先把秦知暮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这样时间一长，就也想不起恒动的事情了。
“感谢领导的栽培和赏识，说吧，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秦知暮就猜到陆辰昊突然的关怀必有妖，虽然自己今年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少业务，但她不相信向来精明的陆辰昊会突然这么好心。
“所里的年会你筹备一下，今年所里来了不少新人，还有实习律师正式执业办案子，可以办得风光一点。”陆辰昊率先将年会这个烂摊子扔给了秦知暮。
“风光一点……那行吧，我研究一下。还有别的事情嘛？”秦知暮已经开始盘算着陆辰昊交给自己的任务，并无心再搭理他。
“其他的等我元旦之后回申城了再议。”陆辰昊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第一阶段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只是，也不知道霍君宴的“鸵鸟心态”能不能瞒得过秦知暮锐利的眼睛。
对此，陆辰昊并不乐观，他依旧认为应该和秦知暮实话实说。可惜，他未能成功劝说霍君宴。
但愿，一切能如霍君宴所愿吧。
秦知暮挂断电话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升职加薪的好消息告诉了霍君宴。不过霍君宴并没有秒回自己的信息。或许在忙吧。
看着时间已到饭点，她这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去厨房觅食。正巧，玄关处的门铃响起，秦知暮缓慢地转向玄关处走去。
“新岚姐！”秦知暮激动地喊着。虽然两人楼上楼下住着，但平时还真没见到几次面。连昨日的圣诞集市，也没看到一向爱凑热闹的蔡新岚。
“暮暮，圣诞节快乐！这是我给你带的苹果派，是不是还没吃饭呀。”蔡新岚端着一个大盒子，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不过眼尖的秦知暮依然瞧见了极力掩饰下，蔡新岚那略有些红肿的双眸。
“我感觉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公司很忙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秦知暮觉得新岚汽车是最大方的甲方爸爸，当然除了霍君宴以外。
自从签了法律服务合同之后，自己就没给新岚汽车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最多也就是看看合同。照理来说，霍氏集团投资了新岚汽车，作为霍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她也理应免费协助蔡新岚的。
“年底事情的确比较多，我刚从你家那位那边开会回来，我看霍氏集团也忙得不可开交，这边和我谈好明年的企划，一会儿还要去什么竞标会。他倒是还能抽出时间陪你共度平安夜，还真是不容易啊。”蔡新岚一本正经的语气逐渐变得揶揄，她将美食放在餐桌上，笑容不明地看着秦知暮。
“你看到微博热搜了？”秦知暮拿出咖啡杯走到咖啡机前操作着。昨晚霍君宴和自己的约会果然被酒店服务员和集市上的热心观众好心地公布在网上。
现在，关于他俩何时领证结婚的问题已经成了大家关心的方向。在线“催婚”不在少数。天天生活在互联网的关注下，秦知暮倍感压力。
“是呀，霍君宴那边的小秘书都可佩服你了，多亏了你，这是她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准时下班庆祝圣诞。”蔡新岚每次去霍氏开会都不忘和小秘书们聊一会儿，搜集情报之余顺便看看总裁办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会危急到两人的感情。
“新岚姐，我好爱你啊！”秦知暮亲昵地靠在蔡新岚的肩旁排着马屁。
“听说你腰受伤了？”蔡新岚见秦知暮的动作迟缓，这才想起来霍君宴会议结束后让自己来关心关心秦知暮的小心思。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霍君宴说的？他该不会逢人就说吧？
“你家那位好男人说的，他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又怕你腰伤在家里不安全，让我来陪陪你。”蔡新岚真受不了霍君宴，没谈恋爱的时候成天板着脸，谈恋爱了之后简直就是个……“舔狗”！
“我看他就是心虚。”秦知暮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端着咖啡同蔡新岚一同坐在餐厅品尝下午茶。
“说来听听！”看来有八卦，蔡新岚顿时来了兴趣，不由自主地倾身聆听着。
秦知暮将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蔡新岚，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以示委屈，随后，拿起苹果派享用了起来。
“这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蔡新岚开始愤愤不平地感叹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划过一丝忧伤。
“新岚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秦知暮见蔡新岚的心情再度跌入谷底，忍不住关心着。
“我觉得竺屹康有事情瞒着我，你说他会不会是，出轨了？”
“啊？”
秦知暮一脸惊讶，要不是蔡新岚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的，秦知暮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他们感情这么好，竺屹康怎么可能会出轨！更何况，秦知暮可是亲眼目睹了竺屹康对蔡新岚的深情表白，这种深入骨髓的爱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他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