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说不太懂古代的一些规矩,但以他看小说和一些杂记的经验,古时一般高门大户的男子都会有通房丫鬟之类的,就是为了避免日后行夫妻之礼时出现尴尬。
这风气在大树村是没有的,但看这向谨的表现,估计向府的大小少爷也都是从未行过人道之事。
“没...就是觉得向大哥还挺单纯的。”
边上的李鸿武虽说也是个雏儿,但这些日子跟着李苍这个有些混不吝的老小子混久了,对这些事也看得明白,若不是碍于他本来的身份,估计李苍都会带着他去喝花酒了。
“弟弟从哪学来的这些事情,莫不是天天与那些食客打交道学会的吧。”
“啊?啊!嗯,都是那些哥哥姐姐,叔叔婶婶嘴里讲的,我听来了就记下了。”
“不准学这些没头没脑的。” “那哥哥又是咋知道我说的啥意思?” “我...我既是家里老大,自是应该懂得一些的,不然日后怎么教导你们仨?!”
“教我俩啥?” “小屁娃娃别听,大人的事儿!”
后边儿是李家几个在闹腾,前边儿向谨已经被李苍盘问到招架不住,只好告饶
“我该说的都说了!李叔莫要再问了!”
“嘿嘿,好小子,以后我给你支支招,保准迷的那姑娘家神魂颠倒的!”
“诶诶!是猜灯谜!”
李岚峰惊喜的呼声打断了前边的对话,李苍顺着李岚峰手指的方向望去,向谨吐了一口气,狠狠摇了几下折扇才把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这狗屎般的套路让刘恒辰也是无语,只要逛夜市一定会碰上猜灯谜,估计那奖品也是兔子灯之类的玩意儿,而且他姐绝对会想要。
“还真是,弟弟要去玩玩看吗?”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
那摊子周围聚集了一大群人,几根竹竿连着线,上边儿挂着形式各样的灯,灯上则用正楷写着灯谜,三两成群的行人都在底下想着猜着。
头奖并不是刘恒辰猜测的兔子灯,而是一个月兔形状的风筝。而兔子灯的确有,是被拿来卖的商品,形状还挺讨喜的。
“谁会闲着没事儿在秋天放风筝...”
他看着那奖品忍不住吐槽道。踮起脚随手从绳上薅下来一盏灯,上边儿无外乎是一些猜测四字成语,或是寓意中秋美好的谜面,对于他这个伪文科生来说还是挺简单的。
不过他没打算猜,这些小玩意儿若是被他玩的太简单就失了趣味,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递给身边众人,中间最通诗书的无外乎李家老三跟向家二少爷,两人成了今夜攻破灯谜的主力军,其他人则充当起了苦力,帮忙在身上挂着他们猜到的灯。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活动被主办人敲了一声锣宣告结束,随后便开始清点数目。向诚与李麟霄信心十足抱起手等待着。
片刻后,看着手里安慰奖的兔子灯,二人垂头丧气却又难以置信的一路抗议。
“为何!?明明我二人拿下许多灯谜了啊!怎的让那两位小姐给抢了去!” 向诚一脸愤懑不平,手上的力忍不住加大,向嫣娇赶紧从他手中拿走兔子灯。
李麟霄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李鸿武。
“你别看大哥我啊,我也不知,我书读的兴许还没你多呢。”
刘恒辰则是心知肚明,这俩呆子书是读得多,但是不懂变通,好些个谜面都是脑筋急转弯的写法,肯定得是心思活泛的人才猜的准,他上前拍了拍李麟霄的肩膀以示宽慰。
“这才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三跟二哥要学的还很多。”
一大一小俩书生低着个头,脑子里也不知在想啥,刘恒辰不再多言,往人群最后面走去,李鸿武紧跟着退到了刘恒辰身边,低声道。
“弟弟是不是早就猜出灯谜了,故意不说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还打量着蒙我呢,弟弟是啥性子我会不了解,我都看出来了。”
刘恒辰抬头看向这个一脸得意的家伙,叹口气,只好认下。
“是猜出来了,怕太简单他们玩着无趣就没打算说。” “我就知道~!弟弟的眼神可瞒不住我的~”
“行了行了,尾巴都给你翘天上去了,想想怎么让老三别失落吧。”
“老三没那么容易受打击,弟弟别担心,咱俩好好儿欣赏这良辰美景吧,如今可不多见了。”
话音刚落,李鸿武便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自己或是感觉到弟弟会感兴趣的摊位驻足看着。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与他大哥,这种感觉相当奇妙,刘恒辰不自觉的,视线放在李鸿武身上便挪不开眼,望着这个脸上刚冒出青涩胡茬,初显刚毅的少年侧脸,他的面上被各种灯火映的更加红了些。
“弟弟看啥呢,来捞金鱼啊!我力气太大了,这网兜老破!”
李鸿武的催促声将他从沉沦中拉了出来,他收起乱跳的心思,接过李鸿武递来的网兜,手腕轻轻翻动,将一条红白相间的小鱼稳稳的落入其中。
“!弟弟果真厉害,快快,接着来接着来,掌柜的说这网兜不破就可一直捞下去!”
刘恒辰心很乱,身边李鸿武贴的很近,淡淡的木质清香从他大哥身上传来过来,让他不住地晃神,每网到一只,落入小木盆中,身后观摩的几人与旁观路人都会惊呼,李鸿武也贴的愈发近。
少年结实又炽热的胸膛灼烧着刘恒辰的心,眼前的金鱼突然变成他曾被李鸿武抱住的画面,手一抖,纸糊的网兜破掉,这场游戏结束了。
随着李鸿武的叹息和起身,离了少年的体温,刘恒辰这才把放飞的心收了回来,他借着木盆中的清水冰了一下面颊,用油纸袋将小鱼装下递给向嫣娇,便回到队伍中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
回想起方才那令他心猿意马的景象,他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他会对他大哥起了那种心思,为什么他会无比欢喜大哥与他的亲近。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与熟悉,他并非不懂感情之人,只是这喜欢的对象怎么样都不该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哥哥才对。哪怕这个哥哥与他并无血缘,对他而言也太过荒谬了些。
他看着身前在与因着个头太矮没有看到他大展身手的老三老四去给他们形容刚才场景的李鸿武,神色黯淡下来。
断袖虽说在这个朝代,未曾被明令禁止过,他也瞧见过有出双入对的男子来他店中吃饭,举止亲昵,可他的大哥合该娶妻生子,保家卫国当个大英雄,他不应该,也不能够。
*我不能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