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雾中之人下意识想要把这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的破玩意儿赶紧丢开,但当他反应过来之时却早已为时已晚。
此时的他顿感全身无力,即使奋力一抛也只能将其扔出一两米远,随后重重倒地,只得任由那污染源在自己周围肆意弥漫。
“咳…咔…咳咳……这不是炸弹……那狗屎给我的到底是什#&…%〃~+%……
他的中枢神经开始混乱,声音逐渐变得扭曲,越想压住呼吸减少污染吸入却越是在大口大口进行着喘息,最终那喘息之气竟变得如野兽般暴躁嘈杂,让人不寒而栗。
“要命了!这鬼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察觉到异样的瞬间安怀义便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在迅速确认四下无人后抓紧后退了几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后又几个转身翻入一道沟壑之中,开始在倒下的海盗人堆里摸索着搜寻起什么来。
翻找的同时还一边碎碎念道:“妈的……快出来啊,让我给扔哪去了来着?”
而这时,安顿好小女孩的柚青也很快察觉到安怀义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于是捏着嗓子眺望他这边喊到:
“警官先生~~!你在找什么呢~~?”
【安怀义】“炸药啊!手雷——!”
柚青继续高呼道:“在我这边~~!怕出危险我提前把它们收起来了~~!这就扔给你”
说着甩动起身躯,将自己附近那一小堆用绳索串在一起的手雷高高抛了过去。
“哎!哎!哎!别!别!别!这可是炸……”
来不及细讲,安怀义赶紧起身,跟随着抛物线可能的落点左摇右晃,想要接住这一堆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可不管紧赶慢赶,他终究还是棋差一招,那些手雷和他即将破碎的心一起,从他高举的指尖擦肩而过,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失落,那串手雷就如一个花环一般,不偏不倚套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而且话说起来,他现在站的地方貌似就是自己最开始翻找东西的位置。
【柚青】“嘻~什么嘛,我扔的还是蛮准的嘛~~”
槽点太多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吐了,不过还好手雷是到手了,现在的首要事情是阻止那毒雾进一步向内扩散。
手雷得手后,安怀义从身边人身上扯下一块破布,在上面猛啐了几口唾沫后将其蒙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翻出沟壑赶回夹板边缘附近,这几经扩散的毒雾已经由不得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只好在外围相对安全的地界取下一颗手雷,心底默念道:
“希望这招我还会用,希望它能管用。”
只见他在取下其中一颗后,又将其余的手雷拉环拉出三分之二,并继续栓在一起固定牢靠,再用左右手分别握住两份手雷的保险,然后用牙咬掉惯用手边的保险环;接着将捆绑在一起的手雷朝毒雾方向高高抛出;在此之后,卯足全力将另一只手中的单个手雷朝着先前的抛物线狠狠扔出,随后快速闪身躲在了一处掩体背后。
【安怀义(内心】“应该会中的吧……?我总不至于老成这样了……”
“哐。”
拥有初始加速度的全力投掷远比高抛自由落体要快的多,后扔出的单个雷瞬间就追上了先前扔出的雷圈。
在两部分手雷相撞之时,单个手雷的二次保险被冲击激活瞬间产生了爆炸,将雷圈朝毒雾中心处推去,而在它抵达中心后,雷圈中半数被爆炸震掉拉环的手雷再次引发爆炸。
在多重爆炸的作用下,这团集束手雷不论是拉环还是外壳全都到达了极限,都如连锁反应般纷纷产生了爆炸,将毒雾连同污染源一齐炸散,落入水中、漂向远方的海面之上。
这手雷可不比烟花小打小闹,实打实的爆炸轰鸣惊得不远处柚青不住四处张望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放了几个大炮仗而已。”
安怀义丢掉脸上那块破布,虽嘴上说的轻松,但脸色可不见得有多好看,仍是驻足原地,专心望向刚刚爆炸产生的烟雾痕迹处。
待烟雾渐渐散去,他依稀看见仍有一个人形轮廓立于视野正中,当其完全散去之时,他才得以确认全貌,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只见一个畸变的人形生物的躯体正嵌在被炸到变形的围栏之中,在他那被爆炸波及至裸露的肌肉中看不到一丝生气,但安怀义很确定,这玩意还活着,因为他肢体还在抽动啊!
“我天……谁让你们把护栏修的这么结实的…?我还以为能一起炸下去呢,能不能偷工减料一点?手雷都炸不烂啊!”
没等心里话吐槽完,那畸变体貌似已经开始有了新的动作,呢喃着不知说的是什么的声音,挣扎着想要把躯体从围栏中拔出。
“抱歉呐,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的,可发展成现在这样谁也不想看到不是?我来送你一程吧。”
安怀义轻轻拂扫着捋顺杂乱的头发,为避免头顶扫落的灰尘落入眼中,他难免同时又要低头避让;打理头发的同时,他另一只手双指并拢,轻描淡写地化出一道加长光刃,意图以此来砍下对方的脑袋助其解脱。
但就在光刃即将与那畸变体脖子接触之时,一声清晰的话语顺着一阵看不见摸不着的海风,传入他的耳中。
“停手吧。”
在听到熟悉声音的一瞬间,他猛地扭头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他来此搜寻已久的范叔就坐在自己的眼前,而且看起来还像是恭候多时了似的。
“莫添杀戮矣。”
听到这儿,安怀义才猛地回过神来愣在原地,自己先前突围时明明都有在刻意避让要害尽量不伤其性命。如果在这用能力把人脑袋给砍了,不管他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还算活人,这件事都将会成为那些对自己有所忌惮之人的利器,最终化作一把把充满恶意的尖刀来对他进行不计其数的审判。
“不好意思,来晚了些,赶来的路上有些事要处理,不过刚才看你忙的不亦乐乎就忍不住坐这多看了一会儿,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着,老范支撑膝盖站起身来,煞有介事地打了打屁股上本不存在的尘土,跳下隔断来到安怀义的跟前,轻抚着将他微光渐弱的指尖搬回掌心,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辛苦了贤侄,范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