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惑芊决定带着梦昔琂去一处平坦的地界挖法宝,没曾想梦昔琂竟然拒绝了她。
惑芊当即头昏眼花从床沿滑了下去,“咚——”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她侧躺着,一手遮着额头,气若游丝道:“小昔琂,姐姐突然感觉体虚无力,你要是不答应姐姐的话,姐姐可能活不过今日晌午了。”
梦昔琂变出真形,一爪摁在她身上,鼻头贴近她的脸嗅了嗅,“少来。”
“姐姐修为上涨了,身体应该更好才对。”
梦昔琂收回爪子,舔了舔。
“我又不是因为不想和姐姐玩儿才拒绝的。”
“我是想……”
“先锻炼锻炼身体!”
惑芊立马坐起来,“什么?”
“锻炼身体?”
梦昔琂变成人形落到她旁边,做出拉弓的姿势。
“我身体真的好弱啊,竟然只拉了几下弓,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了。”
惑芊听了,嘴角直抽抽。
只拉了几下弓?
怕是要乘个几十的倍数才对吧。
她把手插进梦昔琂尾巴里,透过皮肉摸出骨龄。
“你还是个不到三个月大的幼崽,身子骨还在发育初期阶段,弱些是正常的。”
梦昔琂听了立马绷直尾巴,双手叉腰抬头挺胸说:“可我又不是真的幼崽,我明明……”
“明明有五岁零三个大!”
惑芊两手一起揉搓她的头发,“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你是五岁、六岁……还是十岁,在我们眼里就是幼崽。”
梦昔琂用力甩头,不让她摸。
迅速跳开三个身位,两手握成拳头夹在身侧,有模有样的原地跳了两下。
“女王说了,我就是身体赶不上灵魂,所以身体才不好。”
“这样的话,我不应该更要锻炼身体,让身体追上灵魂吗?”
惑芊面露惊色,“咱们小昔琂真是聪明,想得这么深。”
“唉,”她叹口气,“姐姐也是不想让你太累了。你还小,正是玩耍的年纪。”
梦昔琂捏了捏手,“我已经玩儿了好多游戏了呀!”
她现在又不用修炼,除了吃就是睡,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每天都在玩儿。
她展开背后的翅膀扇动两下,继续:“而且,有生命力消除疲惫感,我是不会感到的累的。就算累,也只会累一小会儿。”
惑芊抿嘴叹气,捏了捏她的脸蛋,“就是因为感觉不到累才危险呀。”
“比如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身体超了负荷,这不就更危险了?”
梦昔琂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呆呆放空大脑,“对哦……”
惑芊俯身,眼睛笑成弯月,“不过姐姐有办法哦~”
一段时间后——
梦昔琂先摘了能让身体轻盈的鸾羽披帛,然后化出真形,驮着惑芊开始在万鬼茔奔跑。
一开始还挺正常,直到惑芊控制不住狐奴属性,抱着她脖子又蹭又吸,她总觉得好像被骗了,但又不知道具体怎么被骗了。
只好停下来提醒惑芊:“姐姐再这样的话,等会儿被我甩下去了怎么办?”
惑芊无所谓挥挥手,“放心啦,姐姐摔不死的。”
眼珠一转,又心生坏点子。
“既然这么担心姐姐,那我还是做一下防护措施吧。”
于是乎,惑芊用头发把自己绑在了梦昔琂背上。
绑的有点紧,整个人直接没入毛发中,与其融为一体。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全是梦昔琂那软软的香气。
不免发出幸福的声音:“啊~”
“太好了。”
“愿望终于实现了~”
梦昔琂听了差点崴脚。
好像被骗的感觉更强烈了?
嗯……
不管了,就当是负重锻炼吧!
虽然也没多重。
等等……
想到这里,梦昔琂两耳高高竖起。
对哦,她可以进行负重锻炼!
她找来几块大石头绑在腿上,踢着标准马步,哼哧哼哧小跑起来。
远远一看,跟高兴得在蹦跶一样。
开始还有些费力,一刻钟后适应了许多,便加快了速度。
两刻钟后,惑芊揪住她的耳朵提醒她应该歇息了。
正好离土堡不远,梦昔琂锁定走到土堡外停下,卸了背上的惑芊和腿上的大石头,变成人形,哒哒哒跑进去。
一边跑一边喊:“树姥姥,我来找你玩……”
咕~~,肚子叫了。
她摸摸肚子,改口:“树姥姥,我来找你吃饭啦!”
枯藤树迅速给她摆了一桌,自己则去到外边与惑芊进行了一场有关是否在虐待小昔琂的战斗。
最终惑芊以高武力值赢得了战斗,枯藤树气愤得掰断手里的勺子。
梦昔琂又化出真形开始下一段负重锻炼。
和先前一样,跑两刻钟惑芊就会叫她休息,休息一段时间又继续。
就这么跑跑、玩玩,半天时间飞快过去了。
余下的半天,浑身出汗的梦昔琂被惑芊带去梳毛、洗澡。
洗完澡,她便化作人形,安安静静坐在惑芊织衣的桌子上。
惑芊则拿着一堆好看的衣服和饰品挨个给她换上,跟打扮洋娃娃似的。
每打扮出一套惑芊觉得不错的搭配,都会让梦昔琂坐在凳子上保持动作不乱动,用针线将其模样绣在布上。
绣了几千年,惑芊技艺很是熟练,又能操控头发与双手一起绣,不一会儿就绣好了。
只是她总觉得没有绣出想要的感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面朝布上洋娃娃般精致的梦昔琂,眼睛无神喃喃:“不够,还不够……”
“为什么不能把「她」带回我身边?”
这时,梦昔琂跳下凳子,脑袋从撑着布的架子后方探出来,望着布上的自己,惊呼出声:“哇——!”
“绣得好像啊,和照片一样!”
惑芊意识回归,问她:“照片是什么?”
梦昔琂手指搭在嘴边,微歪头仔细想了想要怎么解释。
“嗯……就是把看到的东西永远定格在一张纸上,保存好的话很久很久都不会褪色。”
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是刚来婵回孤儿院不久时,在宁婆婆房间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放了好多年都没有褪色,永远都在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上是年轻些的宁婆婆和一个粉衣连帽衫少女拥抱的场景。
很温馨,很快乐的画面。
但宁婆婆看到照片却总是很悲伤。
梦昔琂觉得跟前这张绣布的作用和照片很像,好奇问惑芊:“姐姐看到它,会是什么心情呢?”
惑芊笑眯眼凑近她的脸,“小昔琂这么可爱,姐姐当然是感到开心啦~”
除此之外,凡是她绣出来的作品,她都是感到开心,能从绣线中感到创作时赋予刺绣的希冀。
唯有一幅,她从绣线中感受到的是恨与悲痛。
哦不,是半幅。
半幅拥有她灵魂烙印,失了上半身的残破人像刺绣,她想不起来上面绣的是谁。
惑芊把梦昔琂抱到桌子上坐着,拿起饰品开始下一轮打扮。
“小昔琂这么一说,姐姐我呀忽然有了一个新点子——把小昔琂所有可爱的模样都定格在绣布上。”
“这是属于我们的回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