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高大同就算清醒时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此刻借着酒劲,更是膨胀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狞笑着抹了把嘴角的白沫,充血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活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高大同被彻底激怒了,像头被红布挑衅的公牛。他布满青筋的双手‘啪啪’地拍打着铁门,震得门框簌簌作响。
见拍打不解气,他突然后退两步,猛地一个助跑,穿着胶鞋的大脚‘咣’地踹在铁门上。
“老子今天非得进去!”他喷着酒气怒吼,唾沫星子飞溅。说罢竟真的一把抓住铁栏杆,开始往上攀爬。
粗壮的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笨重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往上挪动。
就在他布满老茧的手掌刚触碰到铁门顶端,一条腿已经跨过栏杆的瞬间,“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突然炸响。
众人只见高大同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摔在水泥地上。‘砰’的那声响如同装满水的水桶从高处坠落,沉闷中带着骨肉撞击地面的钝响。
他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酒糟鼻渗出鲜血,翻起的衣角露出肥硕的肚皮。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脸此刻痛苦地扭曲着,嘴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一只胶鞋飞出去老远,露出破了洞的袜子。
众人瞪圆了眼睛,看着高大同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除了鼻下挂着的两道血痕外,竟似毫发无伤。
他粗壮的手臂撑着地面,像头笨重的狗熊般爬起身,还顺手抹了把鼻血,在袖口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妈呀!这门至少有三米吧?”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妈妈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领。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高大同和铁门之间来回扫视,“他……他浑身都不疼一下的吗?”
旁边一个穿着工装服的中年男人闻言,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腰:“上次我从门框上翻进去开门,掉下去差点没摔死我!膝盖肿得跟馒头似的,躺了半个月才好。”他的声音因后怕而发颤。
“你能和人家比?”挎着菜篮的大婶撇撇嘴,上下打量着高大同那如同门板般厚实的身躯,“没看那人多少肉。”她伸出两根手指比画着,“我看至少有两百斤了吧!这身膘,摔下去就跟棉花包似的。”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指着高大同鼓起的啤酒肚窃窃私语,有人对着他粗如树桩的大腿指指点点。
几个年轻姑娘捂着嘴偷笑,目光在他绷得紧紧的衬衫扣子上打转——那扣子眼看就要崩开了,随着他粗重的呼吸一鼓一鼓的。
就在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时,高大同突然像头被激怒的野兽般猛地转过头。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人群,鼻翼随着粗重的呼吸不断煽动,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我的妈呀!不会是听到我们骂他的那些话了吧?”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人猛地缩了缩脖子。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没动,生怕被那个凶神注意到。
旁边穿坎肩的男人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道:“那么多人议论,他还能把每个人打一顿不成。”话虽这么说,他的脚尖却不自觉地转向了逃跑的方向,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其他人闻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竟都壮着胆子抬起头,直勾勾地迎上高大同凶狠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是谁?刚才是谁打的老子?”高大同突然暴喝一声,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像头困兽般在原地转着圈。
人群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
有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确认刚才确实没人靠近那个醉汉。
“不会是喝傻了吧?”站在后排的老头小声嘀咕,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边说边往人群里缩了缩身子,生怕被那个醉醺醺的壮汉注意到。
“估计是喝多了,你看都产生幻觉了。”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撇撇嘴,边往人群后方退去边嘀咕。
她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高大同,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后退,生怕被这个醉汉盯上。
高大同像头迷失方向的野兽,布满血丝的双眼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突然,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男人留着利落的寸头,站姿笔挺如松,在杂乱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是你,是不是?”高大同突然喷着酒气吼道,粗壮的手臂抬起,食指直直指向某个方向。
他踉跄着往前迈了几步,脚下像踩着棉花般虚浮。
夏姩姩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孩子们的衣角。“这人后脑勺难道长了眼睛了?”她暗自思忖,红唇微微抿起。
正当她准备将孩子们护到身后时,却见高大同突然调转方向,摇摇晃晃地朝旁边那个挺拔的男人走去。
‘啪!’
高大同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朝对方衣领抓去,却在即将碰触的瞬间,脚下突然一软。
他庞大的身躯像座倾倒的肉山,直挺挺地向前栽去。前排围观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尖叫着四散逃开,有个穿高跟鞋的妇女甚至崴了脚,也顾不得疼,单脚跳着往旁边躲。
“妈呀!这不会讹上咱们吧?”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妇女边跑边尖叫,边跑手边慌乱地挥舞着,差点打翻旁边人的眼镜。
她的小皮鞋在水泥地上踩出一串慌乱的‘哒哒’声,脸上的粉底都因惊吓而浮起一层白霜。
“那是他自己摔的!”旁边穿工装裤的壮汉梗着脖子嚷道,粗壮的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
他黝黑的脸上写满了不忿,浓眉紧紧皱在一起,活像两条打架的毛毛虫。“他想找谁?实在不行,就把那块路给挖了去!”说着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的大嗓门在混乱中格外刺耳,几个原本要上前帮忙的人闻言都停住了脚步。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镜片后的眼睛因好奇而微微眯起。
他刚俯身想看清地上的状况,却冷不防对上了高大同猛然抬起的狰狞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