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大会结束,柳家的人没有闲下来,反而更加忙碌了。
因为今天是登科楼正式开业的日子!
大清早,登科楼里的人就忙得不可开交。
一部分人在准备食材,一部分人在收拾桌椅,还有一部分人在劝架……
品茶大会不仅仅打开了茶叶的局面,还让登科楼一夜成名,火爆全城。
前来订包厢订桌子的人,把前台挤的水泄不通。
谁都看得出来,登科楼的规格这么高,一桌上档次的席面,肯定便宜不到哪去。
因此,过来预定的人,无不是高官富商家里的仆役。
身份摆在那里,都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今天要在登科楼吃一顿酒席,顺便品一品昨天晚上没有尝够的香茶,如今连位置都定不到,面子也就丢的干干净净。
“挤什么挤,你本来就在我后边,凭什么排到前面去?”
“有没有人管管这个插队的家伙?”
“我家老爷乃是堂堂的侯爷,谁敢放肆?!”
人一多,争吵是在所难免的。
对此,不管是许敬宗还是王玄策,都有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听劝的自然有小礼物送上,不听劝的,那就要由登科楼的另一位东家出面。
薛万彻亲自将两个不识好歹的恶仆丢到门外,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
侯爷在别人面前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在他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个笑脸,就敢蹬鼻子上脸!”
薛万彻骂骂咧咧的走到二楼,看着正悠哉悠哉品茶的柳叶,有些无语的说道:“下边都忙乱套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品茶?”
柳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意思是让薛万彻坐下。
等薛万彻坐下之后,柳叶就给他倒了一杯茶。
“薛老哥,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场面就该让手底下的人去应付,抛开你堂堂郡公的爵位不提,起码也是登科楼的东家之一,成天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像什么样子?”
薛万彻挠了挠头。
“我看其他酒楼的东家和掌柜,总在店里晃悠,有时候甚至会亲自招呼客人,显得亲热……”
柳叶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晃几下。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只是开普通酒楼,你没事去露个脸,那的确是显得亲热,可咱们登科楼要的是高端,要的是档次!”
“你这个东家,就不能太好说话!”
这么一说,薛万彻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哥哥我才把两个闹事的人丢出去!”
柳叶砸吧砸吧嘴,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高端,什么叫上档次。
对于酒楼而言,菜品,服务和装修的确很重要。
但真正上档次的酒楼,首先需要突出的是贵气,是牌面!
要让别人感觉,能在登科楼订一个包厢十分困难,成功定下一个包厢,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
在品茶大会之前,柳叶并没有这种想法,他一向是个求稳的人,万事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再下手。
可品茶大会的效果,出乎预料的好!
好到……
连堂堂御史大夫魏征,都要上奏折弹劾他们的地步!
正是因为知道魏征前来的意图,昨天晚上,柳叶才会紧急把许敬宗和赵怀陵都叫来,让他们帮助薛万彻写了一封花团锦簇的奏疏。
皇帝究竟会不会认为茶叶能够取代冬日欠缺的蔬菜……柳叶其实并不怎么关心。
他唯一的把握在于,有了这份奏疏之后,魏征的弹劾起不到任何作用。
连御史大夫魏征都弹劾不倒的酒楼,代表着安全,可靠,以及高端大气上档次!
既然立志要做长安城的第一酒楼,身为大东家就该有足够的气魄。
柳叶讲的很细致,就算薛万彻是个榆木脑袋,也听得明明白白。
“我明白了!”
薛万彻猛地站起来。
“我这就再挑几个人丢出去,免得让他们以为,谁来了都能订到我登科楼的包厢!”
他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兴奋之色,似乎把人丢出门外这种事情,让他觉得很爽。
柳叶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想法是好的,不过你要指挥别人去做,才能显现出你登科楼东家的身份。”
薛万彻二话不说,应了一声直接跑下楼去,一边跑还一边招呼几个,他从家里带过来的壮硕护卫。
像三省六部里的那些大人物,包括一些关系不错的人,柳叶昨天晚上都已经给他们留了会员卡。
有这张卡在,用不着到前台去排队预定,可以直接找许敬宗来安排。
如此一来,既可以显现出登科楼的高端,还可以避免得罪那些大人物。
柳叶呵呵一笑,继续悠哉悠哉地品起茶水。
“要是朝廷真有意,用茶叶来弥补冬日缺乏蔬菜的问题,那接下来还真得找韦檀儿再帮帮忙,到各处去收购茶叶原料了。”
……
兴道坊,孔家!
满身尘土的小厮哭丧着脸跑回来,直接来到孔志轩的房间。
“大少爷,小的把差事给办砸了,到了登科楼不仅没订到包厢,还让人给丢出来了……”
孔志玄眉头一皱,放下那本都快被他翻烂的《史记世家篇》。
“你可曾透露身份?”
小厮期期艾艾的说道:“大少爷早有吩咐,不能让姓许的知道是您订包厢,小的怎么敢说呀。”
“那你为何会被人丢出来?”孔志玄有些生气。
小厮低着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孔志玄听完之后,摸着下巴,也感觉很纳闷。
挥了挥手让小厮赶紧滚蛋,孔志玄又觉得有些头疼。
身为国子司业,他是撰写《氏族志》的直接责任人。
虽说许敬宗和赵怀陵这两个修史的高手都辞官了,孔志玄却并不在意,他孔家乃是圣人后裔,往来之人尽皆鸿儒,找几个擅长修史的大儒,实在是太简单了。
拼着被骂的狗血淋头,孔志玄才请他爹孔颖达出面,请了几位擅长修史先生过来。
大老远来一趟,为表诚意,肯定是要请人家吃顿席面的。
好巧不巧,正赶上品茶大会召开,又赶上登科楼开业,人家随口就说了一声去登科楼吃。
至于登科楼的掌柜是不是许敬宗,他并不在乎,哪怕在登科楼碰上了面,他也敢当众羞辱许敬宗一番!
可如今别说羞辱许敬宗了,连登科楼的包厢都订不上,丢的可不止他自己的脸,还有整个孔家的颜面。
那几位先生,本就是冲着孔家的颜面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
孔志玄苦思冥想良久,忽然眼前一亮。
“好像登科楼发了一种叫会员卡的东西,去借一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