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做饭时都是老老实实按照菜谱来操作的。
他绝不会像仡濮明矅那样突发奇想,莫名其妙地往菜里添加一些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
“嘿!我说你这家伙,居然还敢嫌弃起我来了?”
仡濮明矅见狗跑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另一边李莲花的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
此刻他已经踏上了返程之路,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赶紧回去做饭呢。
原来,李莲花之所以没有让仡濮明矅一同跟随,其实是有着自己的一番盘算。
他想要借助观音垂泪,巧妙地引笛飞声上钩,并趁机使其中毒。
如此一来,便能迫使笛飞声答应帮自己两个忙:
其一,替他保守住身份的秘密;
其二,则是帮忙寻找师兄单孤刀的遗骨。
然而,身为武痴的笛飞声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莲花如今功力大减,仅剩一成左右。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被世人誉为正道之光的人物,在十年岁月里武功荒废后反而学会了烧饭做菜!
这实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然而,当视线触及那个人影之时,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油然而生。
微风轻拂而过,树叶随之摇曳,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男子衣袂随风翩翩,自小楼上轻盈地纵身一跃而下。
其面容妖冶绝美,神情张扬肆意,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束缚住他的自由。
这般身姿,直叫人看得难以移开目光。
“李莲花!你的狗居然敢嫌弃我做的饭菜!”
“你这一跑就是整整两日,留我一人独守家中,你个混蛋!我好无聊啊!”
李莲花面带微笑,眼神之中满含宠溺。
当听到仡濮明矅口中说出“家”这个字眼之际,他心中不禁暗自欢喜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已然对这里产生了深深的归属感呢?
想到此处,他急忙迈步向前,满脸歉意地说道:
“都是我的错,让阿矅你独自一人待在家里这么久。”
“别生气啦,我这就去厨房做你爱吃的菜。”
仡濮明矅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哼,那就罚那只挑食的狐狸精只能吃萝卜,看它以后还敢不敢挑三拣四!”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犹如局外人般的笛飞声,终于寻得了一个插话的契机。
他上前一步,目光直直地望向对方。
“你什么时候来的中原?”
直到此刻,仡濮明矅似乎才留意到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一旁的笛飞声。
然而,他脸上却并未浮现出丝毫友善之色,反而冷冷地瞥了一眼笛飞声,没好气儿地道:
“我啥子时候来的关你屁事,你以为你是那个?你问我,我就要给你说?哼!”
猛地一甩衣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
望着仡濮明矅渐行渐远的背影,笛飞声不禁眼角微抽。
如此熟悉的对话场景,以及那一点儿都未曾改变过的糟糕脾气,着实令人有些无奈。
不过出奇的是,这次笛飞声竟然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一旁的方多病显然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
急切地询问道:
“阿矅,你和刚才那个人也是旧识么?”
仡濮明矅脚下步伐未停,随口应道:
“认是认得到,但是关系不好,那人简直就是个死脑筋。”
“天天就想打打打!”
话刚说完,他已经登上楼梯,朝着楼上走去。
看起来他要去喂他的宝贝蛇了。
仡濮明矅心中兀自憋着一股子闷气。
虽说他心里也清楚,李莲花受伤中毒这件事情并不能全然怪罪于笛飞声。
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此事,他心里就怎么都觉得不痛快。
“他们两个究竟在搞啥子名堂?斗乌眼鸡吗?”
仡濮明曜从楼上下来准备吃晚饭。
然而,当他走到楼梯口时,目光却被杵在外面空地上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只见方多病和笛飞声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彼此对视着,要打起来似的。
正在厨房忙碌的李莲花听到声音后,探出脑袋解释。
“他们俩谁也瞧不上谁,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那儿已经足足有半柱香了。”
说着,他将刚刚炒熟的菜盛进盘子里,然后转头对仡濮明曜叮嘱道:
“我这儿还有两道菜没来得及炒呢,你盯着点儿他们,千万别让这俩人打起来,到时候把咱们这栋楼给拆咯!”
仡濮明曜望着那僵持不下的二人,点头应道:
“放心吧,交给我就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多病被笛飞声给揍扁吧。”
“对了,记得炒菜的时候多放点辣子哟,要是不够辣的话可没得味道。”
“好,全都照你的意思办,这下应该能够了了吧?”
说话间,李莲花熟练地抓起一大把红彤彤的辣椒,毫不犹豫地撒进了热锅中。
刹那间,一股浓烈而刺鼻的辣味伴随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直往人的鼻孔里钻去。
普通人若是闻到这股气味,恐怕会立刻感到呼吸困难、咳嗽不止。
但对于那些无辣不欢的仡濮明矅来说,这种刺激的味道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就好比真正酒量过人的酒鬼钟情于高度数的烈性白酒一般。
而李莲花几乎五感尽失,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般,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
只是那个被五花大绑、押往百川院充当证人的男子就遭老罪了。
他被呛得几乎要翻白眼,眼泪鼻涕直流,模样甚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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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碧茶之毒”堪称天下最强的散功之毒,其毒性猛烈无比。
它不仅能够迅速散去人的内力和功力,更会侵蚀人的大脑神经。
一旦中毒深重,便会使人陷入癫狂状态,最终命丧黄泉。
而此时的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已然侵入五脏六腑,难以根除。
为了能够安然入睡,李莲花不得不依赖于安神香的辅助。
可是,即便使用了大量足以让常人昏迷不醒的剂量,对于他来说却收效甚微。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的咳嗽声响彻整条街巷,扰得周围居民不得安宁。
因此他才常常把莲花楼停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不过自从仡濮明曜来了以后,李莲花便再也未曾用过安神香。
“你怎么把香丢了?”
“都受潮了,留着也没用,走,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