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叶初,心中曾闪过一丝黯淡的念头,想要卸下肩头的重担,任由赫尔墨斯这位不速之客接管自己的人生轨迹。
然而,这真的可行吗?
与赫尔墨斯共处的六年时光,如同细沙流过指尖,让叶初深刻体会到了那股附着于自己体内的奇异力量——那是一种名为“偷盗”的权柄,其本质无异于对他人生与命运的悄无声息地掠夺。
一旦真的放手,自己的将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正是这份疑惑,引领着叶初在一位神秘存在的帮助下,短暂的获得了未来视的视角。
只见四周被灰暗的雾气紧紧缠绕,孤独与绝望如影随形,近乎实质地缠绕在他的身躯上,他如同行尸走肉,在迷雾中漫无目的地徘徊。
而头顶苍穹之上有一片灰雾正显现着外界的视野,赫尔墨斯正以叶初的身份自居,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甚至让叶初自己都陷入了身份的迷雾,质疑着自我的存在。
待到惊醒之际,他只能无助地趴在地上,泪水与悲愤交织,化作无尽的哀鸣。
那一刻,悔恨如潮水般涌来,绝望与无助如同刻刀,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叶初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如果放弃的结果就是这般凄凉,那么死亡,或许真的算不上什么可怕的事情。
正是这样的念头,驱使着叶初一次次尝试唤醒自己起源的力量,企图强行夺取赫尔墨斯的权柄。
至少,他要掌握那“偷盗”的权柄,为自己筑起一道安全的防线!
然而,令叶初困惑不解的是,他的起源之一——“强取”,本应是与“盗窃”权柄最为契合的存在。
然而,畜牧的权柄都被本能所吸引,乖乖落入他的掌心,但那至关重要的“盗窃”权柄却始终与他格格不入,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
贞德携着卡莲,踏入了言峰绮礼所经营了的不起眼的小餐馆,这是她们在这次圣杯战争中寻得的一片避风港。
璃正神父的悲剧如同一道阴影,昭示着教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使得冬木教堂的每一寸土地都似乎潜藏着危机。
在言峰绮礼选择坚守教堂的立场下,这间不起眼的小店,竟意外成为了贞德与卡莲理想的栖身之所。
将卡莲安顿在她父亲昔日小憩的休息室后,贞德缓缓步入大厅,轻轻落座于一张板凳上,心中五味杂陈。
作为一位并非以战斗见长的从者,贞德始终不解,为何抑制力会选中她,让她出现这场急需要战斗的圣杯战争之中,更别提是在毫无预兆、连职责都未曾透露的情况下,提前数年将她召唤至这个世界。
虽然她以裁定者Ruler的身份降临,但手中的管理权限却微弱而有限,连许多作为Ruler应有的机能也未能激活。
即使这样的境遇,对她而言并非初次体验。
英灵座的记录中,她在奥尔良以初次以英灵之姿再现时,便曾遭遇过类似的困境。只是,那时的挑战似乎远没有如今这般错综复杂,令人心力交瘁。
思绪至此,贞德不禁长叹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卡莲休憩的房间方向。
尽管此番她是以普通从者的姿态降临,而非凭依,但那份渴望休憩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然而,这只是她心中的一抹奢望罢了。
现实是,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使用仅剩的力量来探查着这场圣杯战争的每一个细微动向,她还需要揭开抑制力让她下场的原因。
无数个日夜,除了履行教会的职责,贞德还会利用裁定者的权限,进行搜寻。
这份坚持,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
而每当这时,她都会暗自庆幸,自己的灵基能够自给自足,使她在没有供魔的前提下,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性能释放。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店内门锁轻轻一转,发出悠长的转轴声。
“谁?”
贞德心中掠过一抹不解的涟漪,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扇缓缓开启的门扉。
“贞德,你在此吗?”
言峰绮礼的声音传来,伴着他踏入店内的脚步,手中还握着刚刚使用过的的钥匙,仿佛是对这场不期而遇的小小注解。
“是绮礼君啊。”
松了一口气的贞德站起身,正欲开口,却被言峰绮礼一个食指轻竖打断。他微微偏头,示意着卡莲沉睡的房间,同时抬手指向外面。
贞德回望一眼,心中略作权衡,最终点头,随他步出店门。
贞德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贞德点头跟了出去。
夜色如墨,街巷空无一人,只有墙边的言峰绮礼,在短暂的对视后轻轻移开目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圣堂教会已正式通知我,接替父亲在冬木教堂的职责,数日之内,将会有专门的协助人员过来。”
贞德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从何劝慰这位刚刚丧父的友人。
然而,言峰绮礼并未在此话题上过多停留,而是从风衣内袋中抽出一张纸片,缓缓展开:
“这是教会的通知,关于今晚海魔之事,过几日会有几位代行者与协助人员一同抵达冬木。”
“代行者?”
贞德对这个词汇稍显陌生,毕竟她在圣堂教会的时间并不长久,但她隐约能感受到,那或许是一支专门应对异端的精英力量。
“是的,不过,据信,他们还需三日方能抵达。”
言峰绮礼并未深入解释代行者的细节,而是迅速调整情绪,神色凝重地转向贞德:
“其实,我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求,需要你的协助。”
望着眼前这位15世纪的圣女,言峰绮礼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半年前初遇时的情景,那时的惊讶与震撼,至今仍历历在目……
……
自第一眼见到卡莲,言峰绮礼的心中便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确信——这便是他的女儿。那头与他亡妻克劳蒂亚·奥尔黛西亚如出一辙的秀发,以及自己从第一眼就看出的类似他自己的那份心理压抑,都让他深深确信这一点。
“她继承了我最深的悲哀。”
言峰绮礼在心中咆哮着,带着卡莲与贞德踏上了返回冬木市的旅程。
而自那以后,每当言峰绮礼的目光再次落在卡莲身上,一股从灵魂深处升腾的怒火便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的心神,让他既痛苦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