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泌雪。
稷下学院总部的副院长,同样也是吴雪怡的母亲。也是萧启为数不多感到头疼的人。
这位副院长是真正的老狐狸,没人搞清楚她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呵呵,无风不起浪,难不成大名鼎鼎的萧启还怕我一介女流之辈不成?”
吴泌雪将双臂环抱在自己胸前,巨大的事业线也因此抖动了一下,只不过女人看向萧启的目光中,多了几丝讥讽的意味。
她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天花板。
但也正是因为他,天道对人类的压制法则成几何倍上涨。
本想着人类自上古以来的灵能等级终于可以在这个时代得到精确的划分,现在来看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尽管稷下最终选择加入国际委员会,但她从未觉得那是妙招,当时在稷下学院召开会议的时候,她也一直投的反对票。
这件事情带来的直观的后果是,最近姑苏闻名的热点事件,华夏的顶尖战力都不能因此出手。
稷下学院一直有吸收的新鲜血液,但是最终成长为中坚力量的人又太少,近些年来最优秀的那一批学生,还是萧启那一代。
再加上本就在执行着一些特殊任务和秘密任务的学员和老师,以至于学院最终计算下来,能派出的人手都不多。
最后经过学院和萧启等人的再三争论,他才勉为其难地让自己新收的那一批学生前往姑苏。
讲到这里,吴泌雪眼神微眯,宛如一只媚人的狐狸精一样,死死地盯着萧启。
听说他想方设法地拖延他的学生在日本那边的任务……就是希望他们能够避开这一次的姑苏,啧啧啧,真是个好老师啊。
“副院长说笑了,依我来看副院长您还是当打之年,总是坐在椅子上出谋划策,那才是咱们稷下的损失……要不您也去姑苏那边看看?正好您女儿也在那儿呢。”
萧启微笑地将十指相扣,温和说道。
吴泌雪歪了歪头,那双勾人的美眸中越过一丝危险的弧度。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萧启在变着法子损她,同时希望她前往姑苏。
“萧老师说笑了,奴家一介女流,战斗技巧与能力远不如萧老师那样丰富,若真遇到危险,恐怕奴家还要躲在萧老师的身后求保护呢。”
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美妇人吐出的阴阳话,饶是萧启也不禁面不改色地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他是真的不想和这种老狐狸花费太多时间,不过幸好,这副校长没有拿男女性别的问题来给他摆谱。
不过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说的是什么?
啊?
什么叫女流远不及我的战斗经验和能力丰富?
你要是真的是个一般的妇女,你能坐到副院长的位置?
晴曦,我想你了,跟这种老狐狸是沟通不了一点。
萧启也是难得地在内心吐槽了几句,但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据我所知,您的女儿在迷磐中有着相当大的收获,作为母亲,您难道不想看看你女儿在战场上的巾帼之姿吗?”
他自然知道这番话尽显漏洞,但问完这番话的时候,萧启的眼神都是锐利也不少。
“有所提升是真的,但是战场上不是更不能让长辈在场,小女的心性还不够,还需要萧老师多帮衬帮衬才是。”
吴泌雪再次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她说了那么多,言外之意自然是在试探萧启如今到底能不能出手。
之前就有消息传来,萧启有在日本动用过自己的力量,当时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是难得地惊讶了一下。
所以此番前来,她更多是为了试探——
如今的萧启,到底是不是还在被法则所制约。
“……”
萧启早已明白这位副校长此番来的目的。
他也不准备再遮遮掩掩地打回马枪,脸上的笑意尽数收回,取而代之地则是一抹属于强者的锐利和严肃:
“您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察觉到了萧启的变化,吴泌雪像是感知到了胜利的果实,嘴角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
“不,萧老师您别误会,我并不想要知道什么,只不过‘凶兽’在即,华夏人民的头上都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我作为稷下学院的副院长,自然应该对老师们有着关怀。”
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
这场比试,她已经赢了。
“凶兽的事情我也知晓,您放心,如果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在下必身先士卒。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其他老师交流一下,副院长您慢走,不送。”
萧启的面色变换了下。
这是他的妥协。
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被副院长这只老狐狸几番话就能撼动,他虽然没有副院长那么老谋深算,但是他能成长成如今的天花板,心性的磨练肯定是经过相当大的考验。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压制”又来了。
而他不能在副院长面前表现出过于疲软的样子,一但被她查出了什么端倪,那可是给这位至今没有表明立场的副院长带来了关键的情报,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稷下学院,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和平。
明争暗斗,朋党之争这些东西,也一直都存在。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的话,那奴家也不多留了,”
吴泌雪怀揣着胜利的微笑站起来,她挪动着优雅的猫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又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着面无表情的萧启说道:
“哦,对了,萧老师,我走之前,最后送您一些话如何?说不定会对您以后很有用哦?”
萧启眯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右拳开始攥紧。
“开天门,逆乾坤,进破万法,傲以苍穹。
登九霄,瞰八荒,然一鲸落,可万物生。
萧启老师,祝你好运。”
——
当办公室的门被那位副校长轻轻带起,萧启微动右指,迅速张开了个空间结界。
确认无误后,他才脱力地坐下来,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该死,差点都把内伤憋了出来。”
他喃喃道,随即他周身的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剧烈的扭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则是富有层次的破碎感。
可他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只是透过窗子看向了那远处的姑苏。
一层又一层的阴影将姑苏完全包裹,难以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