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反应快,在腿骨被大门夹折之前溜了进去。
“我开免提。”他给秦岁染打了个招呼。
“贺西楼。”秦岁染的声音里很明显的凝重,“阮清月去祭奠她妈妈,在山上失联了到现在没消息,青寒山,雪山暴雨,山体塌方,当地武警搜寻受阻,她一个人在山里……你知道我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秦岁染在飙车,“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是觉得不够诚意,我马上到,给你跪下都行。”
唐风易看着准备上楼的人停了下来,然后又折了过来。
声音冷淡,“她不是陪周云实做手术去了。”
秦岁染莫名其妙,“你昨晚见的人总不能是假的?”
哦,秦岁染想着,贺西楼今天早上可能去找过阮清月。
她耐着性子,“阮清月在江城,我没有骗你,用我这辈子所有存款发誓!”
黄锡陪美女放烟花的约定泡汤,给协调了一架私人机,一切手续都完备。
结果江城方面禁飞,天气过于恶劣,他们不敢担责。
几个人聚在御林山居,黄锡接完电话正准备说这事,转头发现贺西楼不在。
过了两分钟他从楼上下来,手里拿了几个证件,径直出门。
几个人不明所以,当然是无条件跟上,一直跟着到了御林山居自用停机坪。
然后一架h-25直升机精准悬停,贺西楼略压低身躯前进,借力两步跨了上去。
随着螺旋桨声音逐渐变小,直升机慢慢没了影子。
唐风易回过神,想起来了,“楼哥以前在部队好像很牛逼,可能是他战友。”
然后难得看了秦岁染,安慰道:“楼哥都过去了,阮清月肯定能找着,没事,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但今晚秦岁今晚没打算睡。
也懒得走了,就在御林山居等着。
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贺善华情绪倒是很稳定,“他是谈对象了吗,你见过那女孩?”
都直接从他手里借专供直升机了,也没看出来他冷冰冰的外壳下藏着一颗恋爱脑。
林傲雪戴着眼罩,满脑子清醒,“你少过问,他要是谈了就更别问。”
好容易谈一个,害怕打草惊蛇。
又问:“这直升机回来会有人跟你汇报吗?”
贺善华:“少一颗螺帽都得汇报,他和机子回来前,预备连得待命。”
那她就放心了,丢不了,睡觉吧,干等着也不能起到帮助,休息好了说不定明天能帮着照顾人。
过了会儿,又突然摘掉眼罩,“一个连待命?这么严重你怎么敢借的。”
贺善华默默盯着她,“我同意不借,你同意吗?”
林傲雪眉头得意的挑了挑,睡觉。
江城的凌晨潮湿阴冷,直升机在山顶遭遇寒流,勉强绕了一圈,开了强光,没发现阮清月。
“往山腰走。”贺西楼沉声。
秦岁染说她七点多下山,八点联系过,一个多小时,不可能在山顶,就算山下有泥石流,她也不会返回去赌没有雪崩。
这些基础应变常识,他教过她。
直升机绕第二圈海拔逐渐降低。
山腰的冷雾依旧浓重,没有了积雪可见度低得离谱,加上树木遮挡,可以说是什么都看不见。
“加强光,打角度,高度继续降。”贺西楼继续指挥。
驾驶员看了看他,“这样很危险,搞不好……”
“你要不行我来开。”
驾驶员闭了嘴,贺部长叮嘱过了不能让他开。
直升机继续慢慢下降,绕行速度只能降低,如果不是驾驶员技术过硬,几棵拔尖儿的树都把他们撂下去了。
“往西。”贺西楼目光坚定的落在那个方向,“下,再下。”
驾驶员捏了一把汗,然后定眼看了看,那是个发光体?
“靠过去。”他嗓音越发的沉。
在看到那里的一缕光之前,贺西楼想的是秦岁染最好别骗他,她确实在这里。
但在直升机靠得够近,护目镜下看到将自己缠抱在树枝上奄奄一息等待救援的人时,贺西楼宁愿秦岁染是在胡扯。
“可千万小心点。”你可是贺部长掌心肉。
驾驶员稳稳的悬停半空,时刻观察情况。
那是一棵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树,但穿着橘色防寒服的人周围那些树干是发光的,把她围在光中间,橘色变得更醒目。
当然,她的肤色也异常醒目,已经白得毫无血色,看起来是睡着了,或者晕过去了。
阮清月感觉出现了幻觉,全身冰冷又温热,耳边轰隆隆的很吵,视线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填满。
护目镜下的眼睛狭长深邃,越看越熟悉,像高三寒假林战带她做野外生存训练的模样。
她想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否则怎么还回到高三了呢。
贺西楼单手稳稳抱住她,打了个手势后驾驶员开始往上拉距离。
开到雪山顶,贺西楼让他再次悬停。
这个操作很危险,幸好来的路上驾驶员听贺西楼打过预防针了。
他说早年在这座山执行过任务,山顶有个小寺庙,周围比较平坦,直升机可以虚假埃地悬停,掌握好距离,否则真会雪崩。
贺西楼带着她进了机舱内,再次起飞。
脚下那个破败的寺庙逐渐变小,当年很多人抱着诚心不畏艰辛爬到山顶祈福,后来雪山年年增高,天气年渐恶劣,寺庙失修,符纸都秃了。
他心里竟然朝那些零零碎碎的符纸诚心拜了拜。
舱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贺西楼在确保她身体四肢没有冻伤冻僵的前提下换了全套干燥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体温也在逐渐回升,分得清这是现实。
机舱内一片昏暗,她看不见,只依稀听到螺旋桨的扑腾声,知道有人一直抱着她。
“醒了就别装死。”可能知道她清醒了,那人凉着声。
阮清月很努力的动了动手指,手里好像有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
然后听到他不怎么严厉的命令,“别睡。”
可能是为了防止她睡过去,那人嘲讽她,“什么都忘了,倒是记得那棵树。”
平常看着没特别,但是剥了树皮在夜里会发光的树。
阮清月睫毛动了动,原来真是他。
她笑笑,人很虚也不知道声音听不听得见,“我可是学霸,你教的都记着。”
那棵树是当初林战带她认的,专家都研究不出来它剥了皮为什么会发光.
阮清月那时候还跟林战说,她剥了衣服也会发光——白得发光。
林战冷冷的态度,对她的硬撩完全无动于衷,说那万一哪天丢了就来这儿把自己剥光绑树上,他一眼能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