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虎来到县衙,县令马守约神色异常凝重。
“方将军,今夜负责守城门的人,下官本想将他们叫来问话的,谁曾想,他们却......”
“他们怎么了,快说清楚。”
马守约欲言又止,拧眉道:“他们都死了!”
“什么?”方小虎震惊道:“城楼加上城门处的守卫,少说也有十几人吧,怎么会都死了呢?”
“下官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有计划的刺杀。”
“你这不是废话吗?”方小虎瞪圆了眼睛,“那些杀手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马守约说道:“下官在一个杀手的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他一边说,一边将信件递到了方小虎的手里,“方将军请看。”
方小虎打开密信,只见里面是一张盛柏的画像,画像旁边还留有一把利斧的图纹,他暗自思忖道:“这些杀手该不会是斧鸣帮派来的吧?他们果然是冲着大将军来的,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马大人。”良久,方小虎艰难开口道。
“下官在。”
“还请马大人派人出城搜查一番,找寻大将军和肖公子的下落,在下需要立刻赶回军队那里,同几位将军商议对策。”
马守约拱手道:“请方将军放心,下官定会将他们安全的找出来。”
“还有一事。”方小虎沉声道:“派人暗中盯着川圩客栈的秦小刀。”
“他不是肖公子的朋友吗?方将军是怀疑他?”
方小虎拧了拧眉,“我也说不好,你照办就是。”
“是......”
城外一处破房子里,盛柏和夏季在此处藏身,暂时落了脚。
初雪将至,天地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冰冷的幕布。
只见盛柏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一堆柴火点着了起来,顿时,火苗腾起,热气迎面而来。
他看了看身旁的夏季,关心道:“你还好吧?”
夏季轻轻点头,抿唇道:“今晚的事情,总是透着一些古怪,但怪在哪里,我也说不好。”
“无妨,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盛柏柔声道。
“首先是守城门的人,所有人都不在,怎么会那么巧呢?”夏季蹙起秀眉,单手托着下巴,“还有一事,他们既然有机会给我们下毒,为何只是下了让我们暂时失去内力的毒呢?若想杀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盛柏闻言,轻声道:“肖姑娘所言甚是,我也想到了这些,但心中尚有疑虑的环节没有想清楚。”
“将军指的是......”
“那个与杀手里应外合的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有怀疑的对象?”夏季眨了眨眼问道。
盛柏没有直说,“只是怀疑而已,正所谓日久见人心,总会知晓的。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在此露宿一晚,天一亮,我们便离开此地。”
夏季点了点头,伸出白皙的双手,放在火堆旁烘烤着,暖意直达全身。两人虽说是逃命,却如同有了私奔的感觉。
“大将军最后扔出去的黑东西是何物?”夏季忽而抬起眼眸,含笑问道:“我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武器。”
盛柏笑了笑,“那个东西,名叫霹雳弹,是早些年我师父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儿,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我是不会用的。”
“为何?难道你师父没有再继续研制了?如果将它运用到战场上,恐怕是一个能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器。”
“确实如此,但是,我师父他......不在了,他牺牲在了战场上。”
看着神情落寞的盛柏,夏季宽慰道:“你师父一定是一个顶顶厉害的将军,他如果看到你成长为如今这番模样,打败了宁川军,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盛柏点头,无言。
霹雳弹是师父给他专门用来防身的,如今师父已经不在人世,自然是用一颗少一颗,所以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他是不会用的。
盛柏起身到破屋中转了一圈,然后转移话题道:“这个破房子年岁已久,恐怕是打猎之人临时落脚用的,屋内竟然没有一件御寒的被褥、衣物。”
“一直烧着柴火,不会太冷的。”夏季含笑说道。
盛柏将身上的翻毛皮斗篷解下来,递给了夏季,“姑娘若不嫌弃,便用本将军的斗篷御寒吧。”
夏季脸上浮现一抹薄红,忙推辞道:“不用,我不冷,将军自己披着,仔细着凉了。”
见夏季推辞,盛柏也不强求,悻悻然的收回斗篷,旋即坐在了夏季的身旁,“你先睡吧,我来守夜。”
“好。”夏季顺势眯起了眼睛,盘着腿,如同打坐的老僧一般。
盛柏也没闲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夏季,只见她神态自若,发髻上的一根红色发带迎风飞舞,眉眼如画,气质脱俗,仿佛怎么瞧都瞧不够一样。
“若是无人寻来,没有世间纷扰之事,这样子一直生活下去,倒也是一桩美事。”盛柏心中暗想着,眸光落在了夏季那润着光泽的樱唇上,心跳陡然加速了不少。
盛柏强压住自己的心思,忙将视线收回,下意识的咽了咽干燥的喉头,“我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而夏季好像是真的困得不行,没一会儿便真的睡着了,那端坐的身姿朝着一旁倾斜,被身旁的盛柏稳稳的扶住,他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虽身处寒冷的破屋之中,但仿佛有数百株桃花同时开放,清香四溢,令人心生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