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是一个神奇的城市,它在藏语里的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虽然一路飞过来都是戈壁,但无邪依然能想象到当初命名的样子。
下了飞机之后,无邪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不好好学地理是一个错误。
“嘶……”
这是无邪第三次倒在机场门口了。
真是醉了,他居然不知道格尔木在青藏高原上,这高原反应差点把他搞死。
好在无邪每次晕倒的时间都不长,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的训练起了效果,没一会儿就爬起来了。
当他把录像带里纸条上的地址给司机看的时候,所有司机都摇了摇头,表示那是个老城区,汽车进不去。
没有办法,无邪只能自己过去,等他到了老城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黑昏黑的,只能见到一丝夕阳的光亮。
无邪在老城区里转悠了很久,遇上了挺多人,如果不是真的知道时间,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过去的时空。
就在他晕头转向的时候,后面骑上来一辆黄顶的三轮车,车夫是汉族的,挺热情的中年男人,早年也是从南方过来的,叽里呱啦跟无邪聊了很多。
无邪好笑地听着他唠叨,灵机一动,把地址给他看了一眼。
本来没抱多少希望,可这位老哥还真的跟他吹嘘的一样,对周围了如指掌,这下子他在无邪心里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最近怎么总是喜欢往这高原上跑,怪累的。”
刚说过自己叫杨扬的车夫一边蹬车一边掰扯着,只一句就吸引了无邪的注意。
“你们?二杨哥,还有谁啊?”
无邪打起精神,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可别再遇上啥事儿了,经过这么几次,他也总算是对于黎簇嘴里的邪门有了点概念。
真就没一次太平的。
“就前几天,来了几个看上去蛮年轻的小伙子,还跟着一小姑娘,他们说是专业什么地理什么摄影的,我也听不大懂,捎了一路他们的行李。”
二杨回忆着,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像是要把那几个人从记忆中揪出来。
无邪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只是这理由……怪耳熟的。
但愿那些人真的只是摄影团队的吧,他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不一会儿,二杨就骑到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上,路的两边都是老房子,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说实话,寂静的环境让无邪有些发怵,灯光下,二杨原本淳朴的笑容都显得狰狞了起来。
像是看出了他的恐慌,二杨哈哈一笑,停下车帮无邪搬下行李,告诉他到地方了。
无邪松了口气,歉意地对着二杨笑笑,转头看向自己的目的地。
二杨也不生气,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转身骑走了,霎时间,天地之间好像就只剩下了无邪。
随着二杨骑车声音的渐渐远去,无邪才终于缓过神来。
这是在老城区少见的三层楼房,有一个天井,路灯下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外墙,看上去很久没来过人了。
无邪搓了搓胳膊,压下自己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刚刚二杨告诉他,这里是60年代的解放军疗养院,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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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另一间平房里,汪小鱼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整个人瘫成了一张饼。
她是团队里身体最差的,刚一上来就高原反应不说,还发起烧来,就连年龄最小的汪灿都比她要好得多。
想到汪灿,汪小鱼觉得本就不太舒服的脑袋又痛了起来。
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遇上黎簇开始就逐渐跑偏了,现在不仅偷跑出来不说,还一声不吭跟到了这儿。
这孩子,你说黎簇他也不管管。
汪小鱼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脑回路。
是什么让她觉得黎簇居然是个好东西的?
他不也是偷跑出来的吗?
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的意外,甚至已经习以为常。
汪小鱼面露惊恐,不好!自己快要被这小子带偏了!
其他几人偏头看了一眼在床上不断蛄蛹的汪小鱼,习惯地转过眼,没事,她脑子偶尔不太正常也很正常。
黎簇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啃着嘴里的肉,好吧,不是太习惯,但是肉类食物对于现在的他们很重要,也没办法挑剔那么多。
“给,黎哥,喝点吧。”
汪灿端着一碗酥油茶过来,身上还披着黎簇的外套,声音闷闷的,显然有点不舒服。
“这不是给你喝的吗,你身体弱,自己喝吧。”
难得的,看着眼前面色有些苍白的汪灿,黎簇软着声音说着。
垂下头的汪灿眼睛一亮,坐到黎簇的身边,把碗放在了黎簇手里,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想给你,不行吗?”
汪灿长得好看,现在年龄又小,虽然身高已经靠一米八,但那张脸却还是带着点婴儿肥,稚嫩又倔强的样子,像极了黎簇之前遇见的狗子。
非要凑到他身边,自己不允许它还急。
黎簇端着碗,温热的感觉从手心蔓延,对他来说有些烫。
“好。”
既然人家给了,黎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口将茶水闷下,身上感觉暖和了不少。
见黎簇喝下,汪灿原本低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黎簇能一眼看到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
很干净,亮亮的。
黎簇尴尬地咳了两声。
那个,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