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嬉笑打闹的三人,关根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怎么样,这么看着这几个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黑瞎子坐在他旁边,用胳膊怼了怼他。
“嗯,确实。”关根挑了挑眉,算是应了一声。
黑瞎子闻言一顿,看了看对面的无邪,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年长版”关根,摇了摇头:“你说说,这才多少年啊,你居然都变得这么无趣了。”
说着,还痛心疾首得假装抹了把眼泪。
虽然他和无邪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觉得无邪还是挺好玩的,傻得好玩,实在无法想象,十年之后的他居然变成了这样,和他三叔也太像了。
“别装,里面也有你的手笔。”
关根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脑袋昏昏沉沉得差点又睡了过去。
“咳咳,不会吧,我多正经一人啊。”
黑瞎子被他说得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可嘴角那抹笑容实在配不上他说的“正经”二字。
“切,别装。”关根轻哼一声,没准备再理他。
此时其实时间也不早了,只过了一会儿天就亮了,随着晨曦的放光,持续一个晚上紧张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不过张启灵一直没有回来。
周围的一切也都慢慢地亮了起来,从这个时候看,沼泽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不过周围还是阴湿难忍,就连黎簇几年前受伤的膝盖都痛了起来。
当然,他感受不到痛,只是酸胀得有些难受。
“怎么了?膝盖又痛了?”
汪小鱼最先注意到黎簇的异常,平时在汪家,她和梁湾最清楚黎簇的身体状况,自然也知道他腿上的旧伤。
“没事,不是很痛。”
黎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才20啊,就提前感受到痛风了?不然等他老了把这腿截掉算了,省得麻烦。
大腿的肌肉颤抖痉挛着,被黎簇抓住裤腿遮掩在了下面,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别动,我看看。”
汪泽半蹲下身,苍白的手覆在黎簇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却被黎簇一把抓住。
“黎簇,松手。”汪泽抬眼望向满头大汗的黎簇,漆黑的眼眸中写满了烦躁和担忧,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僵硬得不行。
苏万知道汪泽不会伤害黎簇,索性一把掀起黎簇的裤腿,将他从膝盖到小腿所有的伤疤全都露了出来。
狰狞的疤痕像一条条蠕动的蜈蚣,在黎簇苍白的腿上不断颤抖着,膝盖处的伤口还泛着红,一看就是愈合了没多久。
“苏万……”
黎簇有些委屈地扯了扯苏万的衣角,被他一巴掌给拍了回来,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只好松开了抓着汪泽的手。
汪泽看过了很多次,面不改色地取出怀里的药涂在了黎簇的膝盖上。
剩下的几人中,大多数身上都有伤,面对这些倒也都是习以为常,只有无邪被吓了一跳,满眼都是心疼。
“你这伤……”
无邪喉中干涩,黎簇腿上的伤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年了,也就是说,他受这伤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啊。
黎簇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在关根的面前。
“不是,这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啊,不知道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吗?”
王胖子情绪激动,脸都气红了,直拍无邪的背,把无邪原本悲伤的情绪全给拍散了。
“你说呢,你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吗?”苏万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眼神晦涩的关根。
“嗯。”关根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这下不光是王胖子惊呆了,就连无邪都瞪大了眼睛,眼眶微红,一滴眼泪半掉不掉地挂在眼角。
汪灿身子一颤,转头看向捂着脸的黎簇,就知道苏万说的是实话,看向关根和无邪瞬间充满了杀意。
谢雨辰也愣住了,脸色煞白,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因为他知道,如果无邪真的做了这些事,那背后也肯定会有自己的手笔。
看向黎簇的眼神突然就闪躲了起来。
他不明白,如果……他们真的伤害了他,那他为什么还要……
“是你干的?”
黑瞎子眼神危险,连嘴角的笑意都没了,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别瞪他,我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苏万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拯救一下被众人视线包围的关根,顺便踩了一脚黑瞎子。
“这……”这下黑瞎子也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和关根一样低下了头。
不会吧,我以后那么没有底线的吗?
汪泽冰冷的眼神幽幽地落在了关根的身上,手下不自觉地用力,却被察觉到异样的黎簇一把抓住了。
手心的温度虽然不烫,但相比于他的冰凉,也如同火焰一般,温暖了他的心。
“注意着点,你手心的伤口还没好呢。”
黎簇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他手心血红的伤口展露在眼前。
汪泽有个坏毛病,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攥紧手,哪怕手心会留下伤口,虽然他手上的伤口大多是因为自己。
“好。”汪泽心口一痒,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轻轻地将那抹温暖放在了手心。
最开始接受暴击的无邪和王胖子已经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王胖子僵硬地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小天真啊,这……胖哥看好你,你加油吧。
哥也帮不了你了。
无邪早就呆了,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相信且癫狂的状态,就连看黎簇一眼都不敢。
“怎么可能呢?”无邪呢喃着,转头看向靠在一边的关根,再看看黎簇腿上狰狞的伤口,突然心中一疼,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行!我要问清楚!
没等他开口,身后的潘子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三爷那边好像出事了!”
潘子大喊道,却见现场根本没有一个人鸟他,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诡异的气氛在沼泽中氤氲着,就连一向话多的无邪都低下了头,一副蔫掉的样子。
不是,潘子挠了挠头,他明明才刚走了十多分钟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