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珎从不低估纪徐清的财力,他说房间里什么都有,果然就什么都有。
但她还是被卫生间里连她常用的洗护用品都一应俱全给震惊到了,纪总裁会有这种闲心在每个住处替她置办她的用品?
又或者,这是用来方便他的其他女伴留宿时的准备的?
他确实今天又有新的绯闻出街,不过绯闻的事发地在落月城,他现在却在金古城。
他哪里来的好兴致一天之内在两个城市内连轴转。
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金古城?如果他能来金古城,为什么不能回长明城跟她把离婚办了?
他总不能是专门来金古城抓她回去的吧?
这个猜测让一直出神的林珎突兀地发出一声笑来,她想自己今天怕是昏了头,这种可笑的想法居然也能被她认真揣测起来。
嘲讽归嘲讽,当看着浴室镜子里全然消散的水汽,林珎知道自己这个澡洗得已经足够久。
置物架上不久前被她带进来的睡衣,她欲伸手去拿,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侥幸。
浴室里的水声、吹风机声、细细碎碎的其它声响陆续停止。
从浴室出来的林珎,身上穿了一件浴袍,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是全然真空。
反正总归是要脱光,省点力气脱衣服,她的折磨还能少那么一点。
她再心存侥幸,在看到至少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洗过澡的纪徐清精神十足地半坐在床上,也只剩下悲哀的苦笑。
她一步步朝床走去,余光瞥到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她和纪徐清的手机虽然是同品牌同色,但他的是最新款,她的是几年前出的老款,明显的区别是他的两支手机都没有用手机壳,裸机是能完美地展现了品牌关于机型曲线的设计美学,但是也容易磕碰,而她为了延长手机使用时间,避免手机因为有过多的磕碰用一只黑色的透明壳包裹着手机。
她记得自己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如今被放在靠近他一边的床头柜,想来也只有被他拿进来的可能性。
“有电话?”她猜。
纪徐清正在回邮件,闻言抬头看向她,她长得白,无论是脸上还是底下露出的那一截小腿,皆是像打发好的奶油般白润,大约是刚洗过澡,她乌黑的眼珠里也润着水意,多看一眼,轻易便能勾起心底欲念无数,偏她素净的脸上表情很是诚朴,像是狐狸精成了仙,明明是个妖媚的尤物,却兀自套了件正经的外皮,反倒更想让人将她剥个干净,看看藏在皮肉里的那颗心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她出国的这四年,不仅一次没回国,也甚少跟他视频通话,他见的最多的,还是以照片形式的影像。
如今生动的馨香和诱人的曲线就在眼前,看得纪徐清喉咙焦渴,开口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暗哑,“看是你妈妈打来的电话,所以帮你接了。”
“我妈?”林珎没察觉男人眼底闪过的异样,难以置信道:“我妈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几步走近,拿起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上显示确实有她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思忖片刻,想着此时虽然已是凌晨,但电话是二十分钟前打来的,想来她妈未必就睡着了,于是按照来电又拨了回去。
还没响铃,话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林珎愕然,她早知道自己的号码被妈妈拉黑,但没想到她妈在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后会再度把她的号码拉黑。
她以为这通电话是母女和好的信号,结果熟悉的机械女声当头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我妈打来说什么?”她只能问纪徐清。
纪徐清没在看她,眼神已经盯回了面前的ipad。
林珎无意瞥了眼,是国外的合作方发来的投诉,说是有个项目的回报率远远不及合同上写明的范围,邮件转了几手,从业务经理到总经理,最后转到了纪徐清这里来。
纪徐清回复的是内部邮件,确认了几项总经理提出的解决方案,其它的让对方自行处理。
眼看着他在回复中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林珎便又问了他一遍,“我妈打来说什么?”
纪徐清不紧不慢地把用好的ipad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惬意地往床背一靠,幽邃的目光缓缓在来人脸上巡视,少顷,懒懒道:“你先回答我,你是用什么身份问的这个话?妈妈的好女儿?还是我的好老婆?”
本就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林珎喉咙一噎,半天没找回自己的声音:“有区别吗?”
英俊的眉眼间有着了然的笑意:“当然有,要是按妈妈好女儿的身份,那我告诉你,你妈说什么不重要,重点是她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讨厌你。要是按我好老婆的身份......”
林珎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下半句,追问道:“怎样?”
纪徐清长眉一挑:“先拿出老婆的样子来。”
林珎微顿,很快明了,要知道她妈到底说了什么,她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她咬了咬嘴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上床,跨坐在他的小腹上,直愣愣地看着他。
模样又憨又媚,看得纪徐清愈发有兴致,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看什么?是不会还是不敢?”
林珎嘴硬:“不就是做么,谁还不敢。”
说完才感到懊恼,事态怎么会是由她主导着来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局面?
“是吗?”纪徐清故意不去看她因为松散浴袍半敞开的春光,而是伸出一只手放肆地抚过她裸露在外的瓷白小腿,像是撩拨,又像是探究,触得满手生润后,他才慢悠悠地重新开口:“那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