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万事都是有利有弊、有弊有利的，一个星期的蹲局长子，让胆小的许大茂戒掉了去暗门子的习性。更加坚定的去下面农村发展，安全。
一出局子大门，蔫不拉几的许大茂，立刻又活了，以后吹牛又有了新故事，不管是跟四九城大老爷们吹，还是跟农村小媳妇吹，素材那是杠杠滴。
可是，当许大茂一切从头开始，打理好头发回到后院时，麻了！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怎么后院变窄了，自家的房子少了一半。
“曹承巷，你给我滚出来！你家这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侵占我家的房子，我要去街道办告你去。”许大茂愤怒了，使劲踹着小西院的门。
一会，院门悠悠打开，曹承巷披着外套走了出来：“许大茂，你发什么神经，新年新事的，你班也不上，跑哪鬼混去了。刘处长都生气了，要开除你？”
许大茂的气势被打掉了些，弱了很多，狡辩道：“过年，回了趟苏州老家，我爸帮跟杨厂长请了一个星期假的。 ”
孙子兵法云，要乘胜追击，见许大茂有点躲闪的眼神和一身馊臭味，曹承巷大致有所明白。
“你老家都没人了，你大过年的回去碰鬼啊。你没跟刘处长请假吧。我跟你讲，年后连着五天没见你人，刘处长已经气的发飙了，在办公室骂你目无组织、无纪律，这么没责任心的科长，怎么能带下面的让你干好工作。”
许大茂不怕被开除，既然父亲托人跟杨厂长说过，就开除不了自己，并且现在是工人当家做主，想开除工人是很难的。但是，卡住提干，副科的希望要是被卡死了……许大茂心里有点慌。想赶紧去宣传部跟刘处长狡辩下。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为什么把我家的房子、我家门前的院子占了。”
“什么你家的房子，你家的院子，大伙都知道，这是你离婚，分割给我妹晓娥的财产。都已经在街道登记过的，拿着离婚证去登记的。不信，你问问一大妈、二大妈她们，大家都知道，是我妹的房子。”曹承巷还很无耻的掏出街道办的登记证明。
“凭什么，凭什么我家的房子分给你妹一半？”许大茂无能的呐喊着，就差要哭了。
娄晓娥帮曹承巷把衣服扣子扣好，又端着水盆给他洗了把脸。看的大妈们也是心里嘀咕，这是妹呢，还是丫鬟啊。娄晓娥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乐在其中。
就这么把许大茂晾那。弄好后，曹承巷才回答许大茂的话：“凭什么，就凭婚姻法和离婚证明。你这还狗屁的文化工作者呢，你连国家政策、法律都不看不了解的吗。婚姻法规定的非常明确，夫妻共同财产，离婚的时候，平分。咱们要不去街道办理论理论。”
“分房子的时候，我不在现场，这个分房登记算不得数，我不认。”冷静下来后，许大茂找到了其中的法律漏洞。
“结婚登记的时候，我妹也不在现场，也没同意的，你们为什么就认，到我这了，你就不认了。许大茂，我看街道办就是你家开的吧。你办的就是有效的，别人办的就不认。走，我们现在就去治安所理论理论去。”曹承巷作势要拉许大茂走。
说到治安所，许大茂心里就发怵，在里面蹲了七天，才出来。打死都不去。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许大茂吓得连连后退。
曹承巷得意的拍了拍袖子：“各位大妈，麻烦帮做个证，是他许大茂不同意去治安所讲清楚道理的。后续要是许大茂再瞎闹，我可是不奉陪。”
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一把把的瓜子、奶糖散给看戏的大妈、小孩。到刘光福的时候，给了一捧，把刘光福开心的，还是巷子哥对我最好。以后巷子哥暗示打灯，我决不敲窗户。
被怼的，许大茂也说不出个什么理由。反正崽卖爷田心不疼，就这样吧。
衣服上还是有馊臭味，许大茂知道纠缠不过，不想再纠缠，赶紧回屋去换衣服，还着急去跟刘处长汇报、狡辩呢。狡辩的理由和词都还没想好呢。
看见满屋子的乱七八糟，还有一股死老鼠的恶臭味，许大茂欲哭无泪。恨不得出去揍曹承巷一顿，没这么欺负人的！
一场热闹刚起了个头，就因为一方的退缩而偃旗息鼓了。这也行，贾张氏打起了许大茂另外一间房的主意来了。
小西院，跟娄晓娥腻歪了会，就提前上班去了。得在许大茂之前，跟刘处长嘀咕嘀咕啊。
刚到办公室，就被缠人的韩金莲看见了。
“曹策划，灯箱光学系统又出了点问题了，快来帮我看看。”看见救兵，韩金莲就跑过来。
最强恋爱大脑韩金莲，除了在涉及到感情的时候短路，工作还是非常厉害。听了曹策划的建议，也能沉下心来死磕放映、摄影设备。
虽然电影放映机的系统零部件很是复杂，有灯箱光学系统、传动输片系统、激励灯、供片盒和收片盒、电器元件等，还有汽油发电机，大大小小零部件也是一两千个。
韩金莲搞了一台坏了的放映机，也是一点一点的去摸索，时不时还能摸索出点门道。
这段时间，曹承巷来上班的时间，基本都被韩金莲占了，就是因为太用心了，所以能找到各种让曹承巷无法拒绝的理由，跟着去放映室。有专业借口让两人独处，就不需要编那种我家猫能后空翻的理由了，这也是韩金莲沉心研究的动力之一吧。
曹承巷也是乐在其中，没见作弊空间里，堆了三十多条小金鱼。只是现在确实有事，要不又跟这个小富婆去学技术了。
“等我得先跟娟姐说点正事，再跟你去。对了，下午，你拿着那台新的幸福照相机，跟我们下车间采访人去。”
“还有，许大茂应该是出来了，你最近给他多安排点事干，以工代干期间，要多给储备干部表现机会，放映组几个老油条，就要他帮你管着呢。”
韩金莲满眼冒星星，嗯嗯嗯额！都听你的，工作上你还是疼人家的吗。金莲，继续努力，早日拿下。
一个时辰后，许大茂收拾得利利索索出现在办公室，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小燕子，我过年回了一趟苏州老家，特意给大伙带了点我们苏州的特产，麻烦你给大家分一下。”
要说许大茂也是挺会哄人、做事的，还特意拐个弯，去他父亲许富贵那拿点高级糕点。
有好东西，小燕子也乐意效劳：“许组长，来都给我吧，我给你分。”
“不不不，这包是给刘处长带的，这个不能分。”许大茂把一包包装更精致的糕点背过身后。
切！溜须拍马的小人！小燕子暗淬了许大茂一口。
这个时候，正好韩金莲和曹承巷从放映室回来。一看见许大茂，韩科长就想起了曹策划交代的 任务。
“许科长，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老王、老周、老李他们几个的工作安排，就由你负责了，你可上点心，别再丢我们放映科的脸了。”
得，昔日的金莲妹妹，今日的韩科长，自己这个代副科长是龙还得盘着。许大茂只得连连点头应声是……是……是！
“好了，你走吧！去好好安排你的工作，别在办公室杵着了。”韩金莲拿出一把手的气势，对许大茂命令道。
tN西皮的，一个大院的，你居然这么不给我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大呼小叫。许大茂心里暗狠：“韩科长，我找刘处长汇报点工作的事情。”
“不不，不是，我是来跟刘处长拜个早年。”许大茂慌忙摆手辩解。
曹承巷来到处长办公室，先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谁呀！”屋里传来刘娟的声音。
曹承巷很恭敬的说：“刘处长，放映科的许科长，今天特意来拜访您。”
“让他进来吧！”
曹承巷打开处长办公室的门，又很职业的对许大茂说：“许科长，万分抱歉，刘处长有要事在处理，不能亲自来迎接您，有请您进去商谈。”
哄笑声中，许大茂敢怒不敢言，满头大汗进了刘娟办公室。
曹承巷又在后面喊道：“许科长，需要杨副处长帮您倒杯茶吗，您是喝龙井，还是铁观音，要不还是给您来杯碧螺春吧！”
吓得许大茂一个踉跄。
“许大茂，你的架子比韩书记都大啊！是不是上个班，还需要我三顾茅庐，去请你啊！”处长办公室里，刘娟开始整活了。
许大茂转身想去关门。
“门不用关，古人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今天就敞开门把话说透，你是不是不想再我宣传部干了。我知道，你家跟厂长关系好，你也是厂里的大才子、文化人，厂里的职位是任你挑。”
诛心之言，许大茂知道刘处长这是为自己没跟她请假，家里反而跟杨厂长打招呼生气。但是，冤枉啊，父亲许富贵的朋友只认识杨厂长啊，是杨厂长没跟你说啊。但是，这话又没法说出口。
“处长，我错了，我错了！我这是奶奶突然过世，时间紧急，没来得及跟您请假。我小时候跟奶奶感情深……”要不说许大茂聪明呢，灵机一动，凭空出来了个奶奶。别说他，就是父亲小时候就没见过许大茂口中的奶奶了。
刘娟处长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许大茂，还没到正题了，前面请假的事只是开胃小菜而已：“许大茂，你就瞎编吧！你奶奶都死了多少年了，是你又从地里挖出来了吗！”
职场潜规则，打人不打脸啊，刘娟这是把许大茂的脸截下来，放地上踩两脚。官大一级压死人，许大茂只能忍着，不敢争辩。
“为什么不说是你爷爷突然过世了呢，许大茂，我看你重男轻女，瞧不起女人的思想很严重啊。”丝滑，刘娟很丝滑的切换到了今日主题。跟小老弟共事久了，训人的功力也见涨啊。
“刘处长，我……我……我没有！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也是建设的主力军。”
许大茂也不知道为啥突然跳转到瞧不起女人的问题上来了，还好自己机灵。虽然她内心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女领导面前，可不能说啊。这女人啊，是真麻烦。
啪的一声，刘娟拍起了桌子：“许科长，你可别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就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有人举报，你离婚的时候，不给女人分夫妻共同财产。你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办事确实另一套。你这是阴阳人。”
“刘处长，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我的房子分了一半出去的，不信，您可以问曹承巷。就是分给他们家了，娄晓娥是他妹妹。”许大茂底气十足。要说这个问题，我可就不心虚了，因为确实分出了一间房，这是事实。
这个时候，曹承巷走了进来，先给刘处长添了开水，问许大茂：“许科长，需要我给您泡杯茶不？龙井、观音、还是碧螺春，雀舌也行。”
“不用，不用，曹承巷，麻烦你把我跟你妹离婚的事，跟刘处长解释清楚就行。”许大茂科长，在办公室面对临时工还是很有底气的。
“刘处长，这您还真冤枉许科长了。许科长说的原则上是事实，只是，今上午他又不愿意、又反悔了，想要利用关系，撤销街道办的分房登记。”曹承巷老老实实的样子，如实供述。
“没有、没有，我愿意，我是愿意的！”刘处长的脸色稍微大雨转阴，许大茂可不想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个女人训话了，即使这个女人是领导。面子上已挂不住啊。
曹承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在桌子上：“空口无凭，你要是真愿意，就把这个自愿的证明函签了。别用漂亮话、高调话忽悠刘处长，等忽悠完，转身又不认了。”
一招釜底抽薪，击碎了许大茂的算计。
见刘处长那虎视眈眈的眼神，许大茂又开始冒虚汗，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不好受。咬咬牙，为了副科，为了给刘处长一个表里如一的好印象，许大茂在《自愿分割房屋的证明函》上签了字。
见许大茂歪歪扭扭的字迹。
曹承巷点头哈腰的对刘处长提了个小要求：“刘处长，借您的印泥用下！”
“许科长，麻烦您摁个手印吧，免得以后说字不是您写的。”曹承巷端着血红的印泥，递到了许大茂面前。
得！许大茂最后一条耍赖的路被堵死了。只得狠狠的摁上了手印。
“刘处长，您看，你就是冤枉许科长了吧，许科长是真心实意的，尊重女性，认可女人顶半边天的。”占了便宜的曹承巷，还来了句杀人诛心之言。
许大茂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被曹承巷、刘娟处长算计的死死的。很想一转身，老子就是去扫厕所，也不在宣传部门干了。但是，除了放电影，别的自己也不会啊。并且放电影多体面，不管是在城里还是村里，都处处受人尊重。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的爽点，许大茂心里快速衡量下利弊，还是点头哈腰的把手里拎的礼物放到了处长桌上，笑眯眯的说。
“刘处长，这是我从苏州给您带的特产，代表我的一片心意，请您尝尝。”
“行，许科长的心意我就收下了，好好工作，年底的副科，我帮你据理力争。”刘娟一张大饼画到了三百六十天后去了。
等曹承巷、许大茂出去后。刘娟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开心的笑，这小老弟太损了！嘻嘻嘻，太好玩了，小女孩心态尽情显，可惜的是李为民、曹承巷永远也见不到刘处长的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