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十娘来的很快,佟湘玉和怡红楼赛掌柜谈妥的第二天,她就乘着轿子来到了七侠镇。
刚到的时候,送扈十娘来的丫鬟管家还给佟湘玉交代了一系列要求,比如出门要坐轿,吃饭要新鲜,菜色要多样等。
可是等那些丫鬟仆人们一走,扈十娘就开始放飞自我,对于那些规矩一条都没遵守,还调戏起白展堂来。
等中午陶金来到客栈的时候,扈十娘正在大堂里争着吵着要上好的紫檀香。
“大嘴,老规矩,上两个菜。”陶金见那边吵的火热,没有过去凑热闹,叫过李大嘴让他给自己做点饭。
可李大嘴却有些为难地拒绝道:“对不起啊陶先生,我们这几天都要伺候十娘,所以掌柜的吩咐,先不做生意了,您今儿去别地方吃吧。”
李大嘴这边说着话,那边的扈十娘则一眼瞧见了陶金,她顿时觉得白展堂也不香了,赶紧招呼道。
“谁说不做生意了,这位先生快过来坐,请问先生贵姓啊?”
“在下陶金,想必足下就是那位名满扬州的扈十娘了吧?”陶金走过来捧了一句。
“哎呦,都是些虚名而已,来哦,给陶先生看茶。”扈十娘用手绢挡住嘴轻轻笑着,又指挥李大嘴道。
“那个谁,快速给陶先生做饭,要是怠慢了,我可要收拾东西回扬州。”
“哎哎,没问题,陶先生您先坐一会儿,菜很快就来。”佟湘玉连忙点头,桌前桌后地伺候起来。
不一会儿,李大嘴就整治了一大桌子菜,不光有陶金点的菜,还把扈十娘的午饭也一起端了过来。
“来,陶先生咱们一起吃。”
扈十娘故意让白展堂把她和陶金的菜放到一桌,伸手招呼陶金坐在她旁边,陶金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吃。
这扈十娘除了歌唱的好,对于美食也是颇有研究,李大嘴给她上了一盘小牛肉做的菜,她居然闻一下就知道这牛出生了多久。
“两个月零三天,我说过我不吃出生超过两个月的牛肉。”
“那我吃吧,我也算借借十娘的光。”陶金主动给李大嘴解围,把那盘牛肉端到自己面前。
另外陶金也不只是解围,主要是这扈十娘居然还是个饭桶,她把桌子上的素菜全都搂到了自己碗里,除了这牛肉,陶金也没什么能吃的了。
陶金边吃边在心里赞叹,这扈十娘要是去现代搞个吃播,那也是个中翘楚了。
吃过午饭,趁着消食的功夫,陶金和扈十娘聊了聊音乐方面的话题,借着从林宛瑜那里学到的音乐知识,陶金把扈十娘说的是一愣一愣的。
“天呀,陶先生您也太厉害了,想不到您对音乐这么了解,简直是这方面的大家。”
扈十娘越聊,越觉得陶金知识渊博,从欣赏陶金帅气的面庞,变成了崇拜陶金博学的内在。
陶金对此不是很意外,虽然他对于扈十娘唱的那些曲子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对于音乐来说,许多的演唱技巧,发声方式,甚至是嗓子的保养都有相通之处。
陶金只是随便说了些现代总结出来的演唱知识,就已经是被扈十娘看做了非常宝贵的不传之秘。
只见扈十娘郑重起身,给陶金福了一礼,和他说道。
“十娘我苦学歌技二十载,在扬州城里空挣了些名声,今日听了陶先生的一席话,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承蒙陶先生不弃,愿意把这么宝贵的知识同我分享,可若只有方才这几句,十娘只觉是隔靴搔痒,所以恕十娘厚颜,还请陶先生不吝赐教,十娘拜谢了。”
说着话,扈十娘就要给陶金拜倒磕头,陶金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他没想到只不过随口说的一些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陶金却没意识到,这些在他看来没什么的知识,在扈十娘这些古人眼里,可都是传男不传女的机密,也就是扈十娘作为歌妓,才会有专人教导她这方面的技艺,可是也只是些碎片化的内容,能成为扬州第一,还是主要靠她自己的天赋。
如今扈十娘见陶金随口就说出这么多宝贵的知识,还没有瞧不起她歌妓的身份,哪里还能不激动,当即就想要抱陶金的大腿,想要学习更系统的知识。
“十娘你不用如此,我就住在这附近,而且每天都会来客栈吃饭,这几天只要你有空,都可以来找我聊聊,我很愿意和你讨论音乐方面的事情。”
陶金给扈十娘吃了个定心丸,接着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我早就听闻十娘的大名,不知可否让我现场感受一下十娘的歌声?”
“没问题,陶先生您且听。”
扈十娘非常愿意地点头,走开几步,摆了个造型,只见她开口唱道。
“郎君呀~”
“你是不是饿的慌……”
陶金原本以为,原剧中是为了喜剧效果,所以扈十娘的这首代表作《扈十娘下面汤》才会表现得那么雷人,可是如今现场听到,他觉得更加雷人了。
陶金强忍着心情,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首曲子,在客栈其他人的带动下,机械地鼓了鼓掌。
怎么说呢,扈十娘身段很好,嗓音也是清脆嘹亮,就是这曲子内容,让陶金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禁感叹,这几百年的代沟,实在是填补不上啊。
不过从白展堂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是非常喜欢扈十娘唱的这歌,这会儿纷纷跑过去给她献殷勤,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陶金趁机离开了客栈,想要回家静一静,让耳朵休息一下。
谁知,陶金回到家没多久,扈十娘就自己找了过来,敲开陶金的门,和他请教起音乐知识来。
更让陶金没有想到的是,经过这一小天的沟通学习,扈十娘更加坚定了和陶金学习的想法,当即就要返回扬州,把家从扬州搬到七侠镇来,专心和陶金学习。
“想不到,这扈十娘的好学之心还挺重的,”陶金站在门口,看着扈十娘远去的背影赞了一句,可是他忽然想到一事,“坏了,她这一走,同福客栈可要倒霉了。”
陶金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把同福客栈给坑了,扈十娘这一走,佟湘玉就只能去还那五十两银子了。
有些心虚的陶金一连两天都没敢出家门,生怕佟湘玉带着白展堂他们和自己拼命,毕竟五十两银子对于财迷佟湘玉来说,完全可以买到她的命了。
第三天早上,陶金正在院子里抻练筋骨,院门突然被人敲响,他有些犹豫地打开院门,外面却不是他担心来要账的佟湘玉,而是一位他没见过的美女。